060 审时传玉漏（2/2）

听得春杏的话，唬了一跳，“万万不可！殿下将那女子看的极重，若是……”

“夫人，这种事便是应该雷霆手段，似夫人这般瞻前顾后，拖下去，最后只怕难以收场呢！”春杏道。

“又胡吣！”李德妃横了春杏一眼，才对秦国夫人道，“的确不可，你若当真这般，只怕三大王越发疏远你了。只是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好办法了。”

春杏不服气的道，“婢子也不曾说错，那女子如今不过是个没身份的奴婢，想要处置，十分容易。等将来三大王为她请了封，只怕就什么都晚了。”

秦国夫人闻言面色一变，显然觉得这种可能十分大。只是她到底拿不定主意，便犹豫起来。

李德妃见状便劝道，“夫人也不必着急，一时半会儿三大王总不会想起请封的事。毕竟皇子妃还不曾进府呢！”

“是是是，老奴老糊涂了。”秦国夫人稍微放下心，起身告辞了。

她离开之后，李德妃才瞧着春杏问道，“你胡吣了那些话，又打着什么主意？”

她是十分倚重这个大宫女的，全然不责怪对方在自己见客的时候随口插话。——事实上，在李德妃眼中，秦国夫人到底是奴婢，春杏来与她说话，正是相宜。

春杏连忙上前替她揉捏肩膀，一面笑道，“娘子不是一直想卖卫王个好么？婢子正是在替娘子卖好。”

“这是什么混话？卫王和三大王毕竟是亲兄弟，若知道了这个，岂不与我疏远？”李德妃皱眉道。

春杏却毫不在意，“人说天家无兄弟，卫王再怎么敦厚，为了那个位置，总能豁得出去的。三大王虽然与他一母同胞，却着实不亲近。孰是孰非，卫王怎会分不清？”

李德妃这才放下心来，笑道，“鬼灵精！那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打算的？”

“现在人人都知道三大王宠爱那个女子，但依婢子看来，官家对他尚未彻底失望。咱们若是将秦国夫人打算处置那女子的消息传给三大王知晓，何愁他不闹起来？他一旦闹起来，官家自然就不悦了。这般，不动声色，便能替卫王除去一个对手。”春杏道。

李德妃还有些迟疑，春杏便道，“娘子虽然要顾忌三大王是卫王的亲兄弟，却也要想，亲兄弟比娘子这个庶母亲近多了。若三大王成了他的帮手，哪里还有用得着娘子的地方？”

人人皆是为自己打算的，饶是李德妃平素温柔敦厚，听了这话，眼中也闪过一丝厉芒，“你说得是，是我糊涂了。那就照你说的办罢！”

“是。”春杏脆生生的应了，又道，“等三大王闹将起来，娘子还可去官家面前加一把火。”

春杏从屋子里退出来，略想了想，便转身往外走。一路分花拂柳，专挑避着人的地方，走了小半个时辰，这才远远的瞧见了凝晕殿的门楼。

凝晕殿隔断了皇城内城与外城，殿外便是等候宣唤的诸司兵士、黄门、辇官之类。春杏熟门熟路的走到凝晕殿，让人替自己叫来了一个小黄门。

那小黄门名唤周成，一双眼睛灵活无比，瞧着便十分喜人。他笑嘻嘻的走到春杏跟前，笑问道，“春杏姐姐，今日可有什么新鲜事儿？”

春杏从荷包里抓了一把铜子递与他，将秦国夫人进宫一事说了，又叮嘱他，“此事你设法让广平郡王知晓。”

“这事为何直接不告诉三大王，反而要先让广平郡王知晓？”周成惊讶的问道。

春杏拍了他一掌，“问这许多做什么？这些事你不必懂，将我交代你的事做好就是了。前儿御药院说是差了一个人，我替你问问德娘子。”

御药院掌按验秘方、秘制药剂，以备皇帝及宫廷需用，非亲信不能担任。而且能够在皇帝面前行走，自然受重用的机会就更多，周成听了，眉开眼笑，连声应是。

第二日广平郡王赵德明进宫请安之时，周成便设法将这个差事抢到了手，然后不着痕迹的将此事透露出去。

赵德明只在心里略略一转，便决定将此事告知赵德昌。不过他却不曾直说，而是将这个消息，辗转透露给了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