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寂寞空沙晓（2/2）

绿云和素心见赵德昌出现，还在心头暗喜，却不知自己早被赵德昌贬低得毫不值钱了。

伺候每日这个时候，赵德昌都会出现，欣赏一曲之后离去，什么都不说。但就算是这样，府里却还是传遍了绿云素心两人已经被殿下看中，不日就要收入房中的传言。

只是传言虽然一直传着，当事人却十分镇定，根本不曾开口提过。如此一来，绿云素心自然着急起来。

眼看着时间已经到了二月，这两个人进府一个多月了，却是什么进展都没有，便聚在一处商量起来。

“殿下到底是什么意思？虽然每日都会来，却从不提对咱们的安排。”绿云颦着眉，忧愁道。

这倒的确，她们现在尚属妾身未明的状态，官家赏赐下来的时候，什么都不曾说，便是当做丫鬟赏下来的。但谁又能真正将她们当做丫鬟使唤？可赵德昌不收房，她们名分上便一直是丫鬟。

女人最等不起的便是青春，眼见着时日一天天过去，还不能在这府里站稳脚跟，叫她们焉能不急？

素心也道，“咱们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好容易殿下才与刘二娘起了隔阂，若不能趁虚而入，只怕那刘二娘也要按捺不住，与殿下和好了。到时便是百忙一场。”

这种事自然是谁也不乐见的，可是两人想来想去，却终是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素心见绿云着急起来，才不慌不忙的道，“说起来，便是我不好，殿下也该喜欢姐姐才是。我记得从前咱们见过的那些人，哪个不是眼睛黏在姐姐身上的？姐姐笑一笑，他们魂都没了！”

这倒是真话，绿云生得娇怯，颇有些弱不胜衣之感，最是惹人怜惜的模样，男子也最是亲睐这一款。

说者有心，听者有意，绿云也想起来从前自己的风光，眼睛一亮，便生一计。

不过……她看了素心一眼，虽然两人如今瞧着很好，但到底如何，彼此心知肚明，此事须得瞒着。

又过了几日，绿云准备停当，收拾的端庄整齐，这才端着一碗羹汤，敲响了澹然轩的门。

赵德昌对这两人的态度，旁人都有些捉摸不透，包括贴身伺候他的张顺子。因此见了绿云倒是极为客气，“绿云姑娘是来给殿下送羹汤的？交给小的就是。等殿下得空了，小的便呈上去。”

说着就要伸手去接绿云手中的食盒，却被她巧妙的绕了过去，“张公公，有劳替奴家通传一声。”

她说话的时候，声音里便带了几分撒娇，张顺子一抖，只觉得怪异无比，不明白为何就有人欢喜听这般做作的声音。一瞬间，他便想起二娘的好来了，起码二娘从不如此阴阳怪气。

“绿云姑娘这话小的可不敢当……这殿下正在看书，小的也不敢打扰，姑娘你看……”

这委婉的拒绝，专学过看人眼色的绿云如何会不懂？只是她却装作不知，“劳张公公进去通传一声罢！殿下若是不见，那奴家便也就回去了，不敢耽搁张公公的时候。”

张顺子有些为难，也拿不准赵德昌的态度，便含糊的“唔”了一声，“那姑娘稍待。”

巧的很，赵德昌正是看书的间隙，站在床前，不知在看什么。见张顺子进去，便随口问道，“是谁？”

其实私心里未必没有些盼望，是二娘知错了，来向自己认错的。

说起来，两人也有好些时候不曾见过了。赵德昌委屈自己住在这澹然轩里，条件有限，自然不如明德院好。再说明德院里软玉温香在怀，是什么都比不了的。

但他也不愿拉下脸子去与二娘求和，只能在这里一直等着。偏二娘至今不肯来，让他有些烦躁。

张顺子听出了他的那一丝期待之意，误以为他已经猜到了来人，忙道，“正是绿云姑娘，殿下可要请进来？”

话音才落，赵德昌的脸色便沉了下来。张顺子见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垂下头。

赵德昌皱着眉摆了摆手，“去罢去罢！”见张顺子转身出去，不知想到什么，又叫住他，“请进来！”

张顺子心头嘀咕，也不知殿下到底在想什么，一会儿一个意思。这厢却飞快的出去将人请了进来。

绿云听说殿下有请，自然是万千欢喜，还打赏了张顺子一个荷包，叫他哭笑不得。

这边人才进去，那边二娘也提着东西登门。因张顺子引着人进去了，便也没人阻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