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寂寞空沙晓（1/2）

刘二娘失宠，殿下几日不曾回屋歇息，如今三皇子府里尽人皆知的消息了。

绿云和素心自然不愿意放过这样大好的机会。毕竟这可也是她们花费心思，才造成的局面。

因此在二娘守着正屋惆怅难言之时，绿云和素心却已经开始以送各种补汤的名义，往澹然轩去了好几次了。

在二娘进府之前，澹然轩，那是决不允许内院的人随意去的地方。但自从二娘在这里伺候过，之后芳甸也来过之后，这地方便不那么金贵了。何况绿云素心二人方才进府，并不特别清楚这个忌讳。

众人见她们这般行事，有感叹的，也有等着看笑话的。都在猜测殿下会怎么做。

不过赵德昌虽然没让她们进门，却也没有斥责，甚至还叫张顺子将补汤都接了，如此一来，府里众人便又都议论起来，这刘二娘怕是当真翻不了身了。这两个宫里来的，果然不简单。

不过事不关己，这些人自然也不会存什么好心思，也不过是站在一旁看戏罢了。

事实上，最近出风头的，只有绿云一个罢了。当日正是她的舞姿将二娘气走，成功的让殿下和二娘生了嫌隙，绿云以此自得，素心自然不会和她争这个。

经此一事之后，绿云便将自己当做了两个人中做主的那个，事事都抢在前头。

素心是个有心计的，初来乍到，还看不清水深水浅，自然乐得有个人能替自己探路，再者绿云风头正盛，此刻也不是两人闹翻的时机，因此便将那些事都忍了。

这不，绿云往澹然轩送去的补汤，大部分都是素心下厨房做的，然而领了这功劳的，却是绿云。

一开始绿云还颇有些不好意思，不停解释，“咱们姐妹一体，我好了自然才有你的好。”及至见素心并不反驳，反而处处退让，心头越发得意，竟是连遮掩都没有了。

这般愚蠢，素心也不过是在心头蔑笑几声罢了，有这种人挡在前头，自个儿倒是悠闲的多。

果然如素心所料，赵德昌虽然对刘二娘生了芥蒂，到底和她们两人也没有多亲近，绿云不论怎么做都是没用的。一段时日之后，她也总算是灰心下来，不再积极了。

此时绿云才站出来道，“姐姐也是糊涂了，咱们姐妹拿手的，可不是洗手作羹汤啊！”

被她这么一说，绿云才恍然大悟。她们这些人，被培养起来，可不是为了做厨事的。她们学的都是那等风雅之事，红袖添香的。奈何自己却本末倒置，难怪没什么用处。

想通了这一节，她便日日邀素心抱着琴到澹然轩附近的花园里弹上一曲，而她自己，则随着琴声翩翩起舞。

一开始这么做并无什么效验，赵德昌没来，倒是府中闲着的下人聚了过来。绿云本不耐应付那些人，却被素心劝住了。一直耐着性子坚持了四五日，才总算是看到了赵德昌的身影。

其实赵德昌从第一日便听见了远远的琴声。就在此时，他隐约明了二娘到底为何这般闹了。

这两个宫女是官家赏赐的，他自己本身虽然对她们的技艺十分赞赏，却并没有收用的心思。但大约别人并不是这般想的，包括这两个宫女，似乎也存了那样的心思。

赵德昌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这些女人被赐给自己，有这样的心思，又有何出奇？

不过便是如此，他也还是觉得二娘那般嫉妒，着实不应该。

她心头喜欢二娘，这是自然的。而且他也愿意娇宠着二娘，却并不代表她能触碰自己的底线。

不过是个侍妾罢了，再怎么喜欢，也不该管到这些事上来，有违本分。再者说，男子大多喜欢贤淑的女子，谁愿意自己家里有个妒妇？说出去他被个侍妾管住，只怕要笑掉别人的大牙了。

因此虽然对二娘没有多少气了，赵德昌却还是打定主意冷落她一段时间，叫她知道，有些事不是她该管的。

不过二娘不在身边，日子到底有些无趣。原本还能叫上张旻出门，不过从今年开年，朝中气氛便一直十分微妙。赵德昌虽然在这上头并不开窍，却也隐约察觉到了一些。

这种时候，还是老老实实的在府里呆着罢！万一出去厮混，被朝臣发现，只怕又是一笔官司。

因此在这百无聊赖之际，听到园子里传来的琴声，赵德昌倒是来了一点儿兴致。叫张顺子去打听了，果然便是那两个宫女在花园子里弹琴跳舞。

赵德昌欣赏这两人的技艺，但并不代表他就高看她们一眼。尤其伎者本就下贱，又不自矜身份，在花园子里便随便的演起来，这样的人，他自是瞧不上的。

不过打发时日么，自然是这样的人最好，日后厌烦了丢弃时也不可惜。因此他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