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1/2）

侍书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大人同公主说的，然而公主却淡定地问：“每晚香炉里的香料是你更换成‘千里香’的吧？”

“是。”侍书没有否认，她解释道：“是公主先发现香炉里的香不对，奴婢便留了个心眼，晚上等到大人，才知晓其中原因，自此便一直是奴婢更换香料。”她口中的大人自然就是雍忻。

那会她以为是有人要对付公主，没成想等了一晚，等来的却是大人，当时虽不明白为何大人要调包香料，但她依旧照做了，只因为大人才是她的主人。

“起先我最开始怀疑的人是入画，后来才知道是你处理的香料。”

侍书朝着窈娘磕了个头，坦诚自己的来头：“奴婢十二岁那年被赌鬼父亲卖入青楼，原以为此后的日子就是阴暗，是大人把奴婢从深渊救了出来。”

那日她反抗咬伤老鸨的手，被老鸨吊起来毒打。奄奄一息时，是大人买下了她，若非如此，她恐怕早成一堆枯骨。

“半年后，奴婢奉命进宫成了正阳宫的宫女，后又因公主身边缺人，皇后便把奴婢调到公主身边，自此奴婢一直跟着公主。”说完，她再次埋首磕头，“奴婢隐瞒公主已久，任凭公主处置。”

窈娘淡然一笑：“你也早看出我不是明熹公主了吧，不仅没有拆穿我，还一直帮我打掩护。”入画一向是想到什么就问什么，那日笔迹之事，她还未想好如何圆过去，侍书开口替她解围。

侍书没有否认，她跟着明熹公主的时间虽没有入画长，但她却胜在细心，极为了解明熹公主的一举一动，渐渐地，她发现面前的女子并不是明熹公主，再加上大人突然对其照顾有加，让她产生了怀疑。

随后多种迹象加在一起，让她确定了自己的猜想，她知道大人定然也知道，那大人没有采取行动，就说明面前女子没有威胁，她便没有伸张，而经历这几个月的相处，她也真心把她当成主子。

“其实我应该谢谢你，若非你，入画应该怀疑我的身份了。”窈娘真诚道谢。

见对方没有处置自己，侍书抬头对上窈娘的视线。

只听，她极为认真地问：“我只问你一句，你可愿继续留在我身边？只忠于我一人。”

侍书没有过多犹豫：“奴婢愿意。”大人救了她，给予她新生，她感激，可以用命效忠。但面前的女子却给了她久违的温暖，让她不愿离开。

窈娘从软榻上下来，扶起侍书道：“我曾经历过背叛，却愿意信任你，侍书，不要让我失望。”

侍书清丽的面容带着坚定，“奴婢绝不会让您失望。”

窈娘点点头，现在她该考虑如果向雍大人讨要侍书呢？虽然她开口，对方必然会同意，但还是得有点诚意……

相比于公主府其乐融融，顾侯府整个都沉浸在令人窒息的情况下。

顾蔺惨白着脸躺在床上，双眼紧闭，额头布满密密麻麻的冷汗，薄唇都泛着惨淡的白。

鹿竹拿着温热的巾帕替他擦拭着脸上的冷汗，而一旁的长寅和大夫好似热锅上的蚂蚁，都急得团团转。

“你赶快想想办法啊。”长寅朝着大夫发问。

大夫脸上也满是焦急道：“汤药灌不下去，这……这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没办法啊。”

鹿竹端着汤药，用勺子喂到顾蔺的嘴边，但那紧抿而起的唇瓣令人无可奈何，不管她怎么呼唤，世子都不张口，“世子。”

眼见着世子面呈死灰之色，长寅猛地揪住大夫的衣领，一脸杀气问：“难道就没有别的方法？！”

大夫被长寅的杀气吓到了，他只能苦着脸摇头道：“没、世子喝不下药，没办法啊。”

鹿竹把汤药放置一旁，眉眼处满满都是忧心，目光突然落在他双手紧紧抓住的福袋上，脑中灵光一闪，她骤然起身，叮嘱长寅好好照顾世子，她出去一趟马上回来。

鹿竹一路狂奔到公主府求见公主，因为急切，她衣裙和头发都带着凌乱。

窈娘接见了鹿竹，岂料对方一见到她就跪下求道：“夫……公主，您救救世子吧。”

窈娘没有说话，鹿竹双目含泪道：“世子自从公主府回来后，便一病不起，药也喝不进去，奴婢实在没办法才来求公主。”现在唯有夫人能救世子。

“你想我如何？”看着鹿竹卑微乞求的模样，窈娘眉目间流转出淡淡的漠然，声音平静问道。

鹿竹也知道自己的请求过分，但想到世子面如死灰，就好似等待死亡来临的样子，她双手微微握起，凄厉哀求道：“只要公主去看世子，世子一定会好起来的。”

窈娘把玩着手中的匕首，听到她这话，不由冷嗤一声道：“其实，我没想过你会来。”

鹿竹脸色一震，抬头看向窈娘，只见对方的脸色深沉如水，又隐隐透着几分伤怀。

“听到守卫说你来了，我便知晓你的来意，却还是愿意接见你，你可知为什么？”窈娘微微伏身看着鹿竹轻声问。

“为、为什么？”鹿竹下意识问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