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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吗，第三次送花了哦。”

“收下吧。”

“这是什么啊？”霓夏接过来仔细端详，“标本？”

“尸体。”

霓夏越过袋子上缘看过去，边童的眼睛里闪着异样的神采。他说你知道吗，手捧的鲜花都是受诅咒的，它们在自己最娇艳的时刻背叛了生养的土地，选择开始过无根的日子，你觉得它们华美光鲜的外表能维持多久。背叛土地，背叛过去和恩人是要有报应的你知道吗……

霓夏觉得有些讽刺：“它们是被迫离开土地的，你把它们剪下来的。”

“可你是自愿的对吧。”

霓夏勉强的微笑也挂不住了，冷起脸来居然与边童感觉神似，她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多说无益。不过霓夏还是收下了那袋干花，不管是尸体抑或标本。她迈出门口时停了一下，没有回头，只是扬扬手中的袋子，说：“你还是保重身体吧，小心很快变得跟它们一样了……”

尾音连同身影消失在门外。边童入神地盯着屋外来回晃动的梧桐枝桠，任凭鲁鲁在自己腿边一圈圈地徘徊。

悲哀

40

霓夏回到家里，发现小暖不在，桌子上留了张纸条。“旅馆，还钥匙，晚归，睡。”霓夏念着觉得好笑，发电报么，搞得惜字如金。她把纸条随手折成一颗心，放回原来的位置，小暖歪斜的狗爬字被折到了里面去。

霓夏各个房间转了一圈，发现小暖已经收拾停当，自己竟找不到动手的地方了。百无聊赖，她整个身子贴在落地窗上，俯瞰黑色城市的星星点点。平视过去是月亮是暗淡的黄白色，仅有的几颗星星很小，模糊的几个小光点，绿色的亮点慢慢行进，是飞机的轨迹；低下头，就看到五光十色，有成片的霓虹灯，连绵不绝的车头车尾灯，还有万家灯火。霓夏想到这里，也去到每个房间开灯，把屋子照得有如白昼。这样小暖走到楼下会看到吧，然后摆一个很囧的表情，埋怨家里的人不知省钱，边摇头边笑，然后三步并两步冲进电梯。

霓夏窝回沙发上，等离子背投的各种线看上去很麻烦，她不想去动，十分怀念小旅馆老奶奶珍存十五年偶尔有雪花的大头菲利普电视机。霓夏发了一会儿呆，摸索出手机给老古传了一个简讯：

“我今天去见机器怪物了，闻名不如见面，是不是因为他BT所以老大才叫他边童啊～”按下键就开始眼皮打架，霓夏模模糊糊地想，有暖气应该不会着凉，侧身抱起一个靠垫会周公去了。她没听到稍后着实响了一阵的手机铃声，也没看到老古最后一通简讯：

“我现在去找你。”

于是当霓夏模糊意识到身边站着一个人的时候，她只是随手扯了扯来人的衣角，翻个身接着睡。睡梦中恍惚有淡淡的烟味入鼻，讨厌，霓夏暗暗抱怨，老古身上的味道太……老古？！霓夏猛地坐起来，怔怔地瞪眼看着眼前的人。来人很无奈地摇摇头，索性伸开双臂，原地转了一圈让她看清楚。

还真是老古，穿着驼色的毛衣、休闲裤，杵在霓夏面前，复又大大方方坐下。他手上难得的不是一支烟，而是摆弄着一块巧克力糖。霓夏记得，那是在果盘里的小暖最喜欢的那种。

“你怎么又跑到我家溜门撬锁啊？”霓夏明显语气不善。

老古表现得相当坦然，拨开糖的包装，朝霓夏举了一下随即扔进自己嘴里。他皱眉：“太腻了，你们怎么喜欢吃这种东西。”

霓夏冷着脸看他。他耸耸肩说道：“什么叫溜门撬锁啊，我发过消息给你说要找你的。”

“那你怎么会找到这里？”

“说来话长路也长，”老古把糖纸揉成一团扔到桌子上，“我原先是到海边去的，看你们都不在，但是在路上我看见……”他犹豫了一下，“我看见小暖跟某个我比较不想见的人在一起说话，你又不在旁边，所以我想……”

小暖去见老古不想见的人？霓夏满腹疑问，“是什么人？”

“河川的旧主。”

一瞬间霓夏想到的是老大，但是很快醒悟到，老古说的是被老大害得家破人亡的裴世杰。“小暖怎么会认识他？”霓夏吃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