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朱泾宽(2/4)
“是!”
孚琛瞥了眼下面热闹非凡,人头攒攒的主峰,忽而作弄人的心思一起,道:“徒儿,你先行下去吧。”
“啊?
师傅我……”
曲陵南一句话没说完,被她师傅行云流水地一甩袖子,整个人手脚并用,扑腾着掉了下去。
她怪叫连连,慌忙使出纵云梯,然而却觉背心一痛,那纵云梯怎么也使不出。
她心知小气师傅这回是成心让自己出丑,心里骂着,砰的一声摔到主峰大殿跟前。
幸而她被师傅摔得多摔出经验,这掉下的力道尽力减弱几分,这才不至于被摔个七荤八素太过难看。
饶是如此也引起周围修士惊呼连连,瞬间空出一个地方,围成人墙,个个好奇低声议论。
曲陵南耳力甚好,听清这些窃窃私语都说的什么。
她再无所谓,此刻也禁不住有些脸颊发烧,只听得半空中孚琛声音清朗温润,夹杂着装模作样的慌张:“哎呀,乖徒儿,都让你别心急了。
你怎的还一声招呼不打便跳下去?
为师不是跟你说过了么,太师傅的寿面不会漏了你那份的,你这个馋嘴猴儿偏偏不信,快起来,师傅瞧瞧摔疼了不曾?”
围观众人闻言哈哈大笑,曲陵南狼狈地爬起来,拍着衣服上的尘土,不用照镜子都晓得自己一张脸红得赛过猴屁股。
她抬起头对孚琛怒目而视,孚琛风度翩翩地飘下来落了地,与众人团团拱手道:“让诸位见笑了,此乃本道那不成器的徒儿,陵南,还不快点过来见过诸位师长?”
曲陵南揉了揉膝盖和老腰,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孚琛以密语传音道:“记住,只能说三句。”
曲陵南白了她师傅一眼,憋着气行礼,翁声道:“陵南拜见诸位师长。”
一长髯道人呵呵笑道:“文始真君,这便是你那位爱徒啊,果然生得冰雪聪明,不愧你门下弟子,单看容颜便胜过我一堆徒子徒孙。”
“赤水真君谬赞,”孚琛微笑着与他见过礼,招呼曲陵南道,“还不见过大赤城赤水真君?”
曲陵南规规矩矩道:“见过赤水真君。”
赤水真君笑呵呵地摸着长须,道:“来得仓促,没什么好东西做见面礼,你跟着孚琛这小子,想必也见过不少好东西,这个玩意儿就留给你玩吧。”
他伸手变化出一条绿色绸带,随意一扯,竟变得与寻常女修所配发带一般无二,递了过去,笑盈盈道:“我瞧你头上一样饰品皆无,定是你那抠门小气的师傅不给你钱买花儿戴,拿去吧。
年轻女孩儿,打扮那么素净作甚?”
曲陵南对他评价师傅之语大为同意,立即点头道:“是极,我师傅最是抠门了,想我一路步行,师傅都不曾添点……”
孚琛冷哼一声,曲陵南悻悻然闭嘴不说,恭恭敬敬接过发带,谢过这位大赤城的师长。
此时已有好几人团团过来寒暄,都是玄武大陆道宗正派,孚琛身为琼华中人,向来喜做亲和温文,当下便来者不拒,不一会就被拉到另一边,见礼的见礼,客气的客气。
曲陵南乐得不用看师傅脸色,她看着手里的绸带左瞧右瞧,一时不太明白为何人需要绑条带子在脑袋上。
好看么?
可这样的话爬树时带子不慎挂树杈上,岂不很容易扯伤头发?
边上忽听得一少年诧异道:“咦,你怎的毫无灵力?”
曲陵南抬头看去,见一身穿大赤城道服的丰神俊朗的少年盯着她。
见她看过来,立即换上训练有素的风流倜傥的微笑,道:“你手中的绸带乃我师傅炼制的中品防御法器,无需灵力也能使用,师妹这般花容月貌,戴上只会愈加好看……”
“果然要戴头上啊,”曲陵南晃了晃带子有些失望,“有什么用呢?”
那少年平素与貌美女修搭讪,几句恭维话一说,对方不是羞红脸,就是欢喜得眉开眼笑,哪知道曲陵南是这个反应,他微微一愣,道:“师妹说什么?”
曲陵南正要大声重复一遍,忽而想起师傅嘱咐,不可超三句话,于是兴味索然地闭上嘴,甩了甩带子不说话。
她这么一动作,少年却以为这才是年轻女修该有的样子。
他笑容可掬,上前一步柔声道:“师妹,若你不嫌弃,我可毛遂自荐,替你结上发带如何?”
这话是百分之二百的不合适,但他向来仗着天赋高,相貌好,师门又宠爱,行事从来随心所欲。
此刻他的师尊赤水真君忙着叙旧,曲陵南的师尊文始真君忙着应酬,一时半会竟无人注意此处。
那少年越发觉着是个机会,凑上来嬉皮笑脸道:“师妹当真生得是花容月貌,我见犹怜,这般天人之姿,怎么衣着打扮朴素至此,当然,师妹便是不打扮也是好看,只是我心不忍……”
“你谁啊?”
曲陵南问。
“哦,忘了自我介绍一番,在下是大赤城赤水真君的亲传弟子,我姓朱,名讳上泾下宽,师妹唤我泾宽即可。
师妹可是唤作陵南?
不知是哪两个字?”
他凑得太近,眼神太亮,脸上又尽是自以为潇洒的微笑。
曲陵南盯着他看了半日,直看到他微笑快挂不住,才别过头,心想这小子长得可比师傅差多了,可还学着师傅那般装神弄鬼,这可不好。
她别过头,朱泾宽却误以为女子羞涩,当即更进一步,低声热心问道:“陵南师妹,请恕我冒昧,你在琼华过得如何?
同门待你可好?”
曲陵南诧异地瞥了他一眼,老实道:“我一向在浮罗峰修炼,与其他同门不是很熟,然我琼华弟子自然是好的。”
“是是,你琼华弟子自然是好的,”朱泾宽盯着她,怜悯地道,“只是你的情况,平日暗地里受的委屈不少吧,你师傅是世外高人,向来也不好处处替你打算,现下有他照应,想来你日子还过得去,往后呢?
师妹,在下僭越问一句,你可曾想过往后?”
“啊?”
朱泾宽越发认定她是心思单纯,只顾得上眼前,想不到日后的柔弱女子,当下柔声道:“师妹,我来之前都听人说了,你六年前因比试被人碎了丹田,导致灵力全无,修为不继。
当时我听了都为你扼腕叹息,可往日不认得你,自然不好为你打算,今日见到你,顿觉投缘,不禁想多事几句,替你打算一二。
修补丹田一事虽千难万难,但也不是无法可想,我大赤城中有秘宝玄珠,可修补丹田,裨益修为,唉,就是师尊恪守门规,我怕难以说服……”
他盯着曲陵南的脸,心忖快上钩,快些问“我该如何做”或“你为何待我这么好”,那么自己便能趁机胡诌一堆一见倾心的话哄美人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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