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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太一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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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太一君

曲陵南一心一意等着师傅替她揍人回来,哪知等来的不是师傅胖揍人一顿,却等来了许久不见的一个同门。

那位被勒令在西那峰闭关思过的天才师兄裴明。

裴明数月未见,身量似乎更为挺拔,丝毫未见一丝一毫因关禁闭而带来的颓色;相反,他瞧着志气清明、韬光养晦的功法上了一层,举手投足,已俨然有些高阶修士的风范。

再不是当日那位被人一激,便忙不迭祭出“北游剑诀”的莽撞少年了。

裴明乍一见曲陵南的模样,露出几分兔死狐悲的怜悯,叹了口气道:“师妹,我一出关便听闻你的事,你,你可还好?”

曲陵南其实不大记得他们交情有熟到殷勤探看的地步,但人家来瞧她,她还是高兴的,于是笑道:“能吃能睡,除了不大有力气,也没甚不好。”

裴明微微一笑,道:“你倒是一如既往乐天知命。”

“要不然还能咋滴?”

曲陵南上下端详他,高兴道,“你修为增进不少吧,真好哇。”

裴明笑容加深,手一伸,运起灵力,一柄冰雪般剔透晶莹的小剑俨然悬于掌心,剑身波光流转,若有若无的剑意隐约而来。

“啊,”曲陵南惊奇地道,“你能把剑弄成这么小了,这样好,这样往后你便不会再随便飞出一把大剑来砸死人了。”

裴明到底少年心性,再矜持自重,此刻眼中也露出三分得色,道:“我这段时日日夜苦练,好不容易才将北游剑意化为掌中剑大小。”

“还能将它变大么?”

裴明一声清叱,掌中小剑滴溜溜转动数下,飞上半空,成一柄长剑大小,屋内顿时冷意森森起来。

曲陵南打了个哆嗦,却犹自笑道:“不错,夏日里你悬把冰剑在屋里,那就凉快了。”

裴明这才想起她身受重伤受不得寒,忙将剑收起,道:“师妹,你冷么?

对不住,我一时忘了你的伤势。”

“没事没事,”曲陵南不在意地摆摆手,道,“我穿得可多咧,嘿嘿,你瞧,师傅还给我大毛衣服,好看不?”

她没什么法术灵力可炫耀,便只好拉着身上的玄狐皮大氅吹牛:“我师傅说了,这是玄狐的皮毛,玄狐可难抓了,穿身上抵十件八件大棉袄,哈哈,你瞧我躺床上也不是没好处不是?

要搁往常,我师傅能给件道袍我就该做梦都笑醒了,哪会给我这样的好东西?”

她一张小脸病得蜡黄,被水光润泽的玄狐皮一衬,其实愈发显得颓败。

可那脸上的笑意却如当日活蹦乱跳时一般鲜活。

裴明瞧着不禁难过。

琼华派现下都传,练气期小弟子陵南因大比时被禹余城弟子使卑劣手段打伤,致使丹田重创,便是云埔真人的灵丹妙药也回天乏术。

她师傅文始真人为弟子资质尽毁而怒发冲冠,不顾凝婴初成,尚需巩固修为,便只身杀去禹余城讨回公道云云。

这些传闻,裴明一出关便听到,只是他不愿相信那个生机勃勃的女孩儿会一蹶不振。

他匆匆忙忙飞来浮罗峰看个究竟,可等他真见到曲陵南,他又宁可自己没来过。

这个躺在病榻上弱不禁风的女孩,怎会是他闭关前所见那个耀眼明快的女孩儿?

“我已将北游剑诀练至第三层,”裴明没话找话,“过几年剑意会更强的。”

“很巧啊,我也将太师傅教的虚空剑诀练到第三层了。”

曲陵南遗憾道,“不过那是我受伤前,不然咱们现下便能比划比划。”

裴明握住拳头,抬起头道:“你放心。”

“啊?”

“往后若我对上禹余城弟子,不会手下留情的。”

裴明一字一句道,“我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好啊,可你为何要替我讨回公道?”

曲陵南奇怪地问,“他们又没揍你。”

“他们出手太过歹毒……”

“嗐,那算啥,”曲陵南不在意地摆摆手道,“我也狠狠揍回那个云晓梦了,我不吃亏。

再说了,我师傅会替我找回场子的。”

裴明看着她问:“你不恨么?

可能,往后你就成一废人,再也无法修炼……”

“师兄,你原来替我担心这个啊?”

曲陵南大为高兴,“你真是好人,可你别担心,无法修炼没什么不好,世上多的是无法修炼之人,难不成个个都是废人么?

哎,旁的不说,你瞧那屋外花花草草长的多好?

若皆以参天巨擘为准,那些花花草草难不成也都是废物?”

“琼华经上道,万物万事,皆得其所,顺承乎天,则生人生物,顺承乎己,则成道成真。

往后我能修行便修行,不能便作罢,也不是什么的大事,”曲陵南笑嘻嘻地道,“师兄,你要看开些。”

“你倒把琼华经背得挺熟。”

“那是。”

就在此时,门口突然响起云埔童子大呼小叫的声音:“小丫头,不好了,快起来,老子跟你说,这回你爬也得爬起来,出了大事了。”

他二人吃惊地看向门外,云埔童子已然驾着蒲团飘了进来,看也不看裴明,直扑床上的曲陵南,一把将她连人带大氅抓起拎到蒲团上,裴明在旁插嘴道:“师叔,您这是要把她带哪去?”

云埔这才看到裴明,盯了两眼道:“原来是西那峰的小子,我问你,据说道微真君对你另眼相待,将北游剑诀系数传授与你,可有此事?”

裴明恭敬答道:“回师叔的话,弟子确实忝列西那峰,道微真君不计较弟子愚钝,确曾指点过弟子,然传闻有些不尽不实,师叔莫要……”

“甭给我废话了!是就快跟来!”

云埔一把抓起他抛上蒲团,骂骂咧咧道,“一个两个都不会好好说人话么,尽给我扯闲篇,现在是扯淡的时候么?

你给我听着,等会道微师伯要是发狠,你就给我上去求他,也不知他老人家现下年纪大了,心肠有没有变得软些,哎,这都是什么事?”

“云埔,到底发生什么事?”

“什么事?”

云埔一边驱动蒲团飞起一边道,“禹余城城主率着徒子徒孙杀上咱们琼华派了。”

“啊?”

曲陵南不傻,立即想到她师傅,忙问,“那我师傅呢?”

“你师傅惹事后跑得比兔子还快,谁知道上哪?”

裴明少年心性,傲然道:“便是禹余城城主亲临那又如何?

难道我琼华便怕了他?”

云埔以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他,问:“小子,你新修行的?”

裴明红了脸,点头道:“弟子,弟子只练气期十一层……”

“果然是无知者无畏。”

云埔看着前方,小脸上首度显出严肃,“单单一个禹余城,我琼华自然不惧他,可这回不知孚琛干了啥,竟然连那个老妖怪都惊动……”

“什么老妖怪?”

曲陵南好奇问,“是真的妖怪么?”

“呸,那就是个比方,一个活了上千年的老东西,跟上古妖族比也不遑多让了。”

裴明比曲陵南晓得些掌故,此时变了脸色,道:“是,是当世第一修士,太一圣君左律么……”

云埔忧虑重重地道:“除了这个修为已臻化神后期的老妖怪,咱们琼华派,又何曾顾虑过哪一个?

他一出手,只怕咱们所有长老峰主加起来,都不够人家瞧的。”

他二人尚未飞至主峰,已被一阵移山填海的威压神力逼迫得呼吸维艰、举止停滞。

远远的,只见半空中三股剑意合力围剿当中一人,仔细一看,那三人皆着蓝衣道袍,当中一人相貌清俊,面目和善,正是掌教师尊涵虚真君;左手一人年纪看着较长,也是慈眉善目,曲陵南与裴明等小弟子见他却比掌教师尊要熟悉得多,正是讲经堂长老;右边的道人他们却从未见过,他看着年纪比涵虚真君还稍长,面目严峻,手中法器却是一柄乌黑长鞭,劈空甩开,方圆数十日皆为之一震,几乎令人感到那鞭子便是抽在自己身上那般心惊胆战。

“戒律堂长老。”

云埔童子皱眉道,“他老人家都来了。”

曲陵南没顾得上听云埔童子说什么,她此刻全副心神皆被远处交手四人吸引。

不只她,身旁的裴明此刻也全神贯注,贪婪地注视场中人物一举一动。

高阶修士交手千载难逢,而类似这般玄武大陆的顶级修行高手过招,则是许多修士终其一生都无幸目睹的一大盛事。

此刻己方琼华三老皆为元婴高手,论修为,则戒律堂长老略胜一筹;而论法诀变幻精奇、妙不可言,却是当举讲经堂长老;而若论稳重自持、从容不迫、攻守兼备,则首推掌教师尊涵虚真君。

这三人各有千秋,单挑出来,任一手法攻法皆能令弟子参悟半生、受用无穷,如今合起来连绵不断,宛若秋水长天,一望无际;又如惊涛骇浪,气势汹涌。

曲陵南只恨不得自己多长几双眼睛,多长几个脑袋来观看参悟。

然以她的修为,往往相通了一招,再定睛看去,场上众位师长已然拆过十余二十招。

到得后来,她已顾不上领会其间妙用之意,只瞪大眼睛,恨不得牢牢将众人所使刻进脑子里。

可瞧着瞧着,她的注意力渐渐让场中那人夺了去。

原因无他,如此多厉害法诀法术,绵连不绝、攻势凌厉,却始终奈何不得场中那人一分半毫。

甚至那人并未挪动半分,双手空空,未见任何法宝法器、符箓法诀,只伸手随意拆招,便令三位琼华长者应接不暇。

曲陵南灵力尽失,自是看不出场中三位师长看似出招不断,实质上却被那中间之人散发出来的压倒性威力弄得灵力窒滞、抓襟见肘。

斗到酣处,那人忽而仰头举臂,这一寻常举动,尽令曲陵南心头大震,果不其然,也不知那人如何做的,手指一划,虚空中突如其来一股强劲疾风,越卷越强劲,直横扫千军、吞噬万物,哗的一下猛地吹来。

涵虚真君脸色一变,虚空剑诀不断发出,同时大喊一声:“退!”

三位元婴高手同时往后急跃,狂风夹着刀刃疾驰而过,轰隆数声,堪堪将主峰山石吹堕不少。

这等巨大威力令曲陵南瞧得目瞪口呆,只听身旁的裴明结结巴巴道:“风驰剑诀,这,这才是风驰剑诀。”

小姑娘恍然大悟,原来真正的风驰剑诀这般厉害,她忽而心生庆幸,当日与她比试的云晓梦所用的“风驰剑诀”真是皮毛中的皮毛,充其量只是一件劣质的模仿品,若她真能习得此剑诀真髓,恐怕现下就没她曲陵南什么事了。

“太一圣君,就为徒子徒孙这点事,您真要对我琼华不依不饶么?”

涵虚真君朗声问道。

疾风过后,当中那人渐渐露出面目,这传说中的玄武大陆当世第一人,却原来是个看过去不过三十几岁的男子。

他身材挺拔、剑眉星目、英俊不凡,一身葛衣短打,浑身上下无一丝多余纹饰,比之禹余城任何一位寻常弟子都要来得朴素。

他此时听闻涵虚真君的话语,微微皱眉,两片薄唇上下一碰,淡淡吐出两个字:“废话太多,来打。”

他话音未落,五指微张,五股疾风无端而起,四下再度风云翻滚、夹杂闪电霹雳不断。

三老面色严肃,个个不敢托大,立即全神贯注,给予应对。

然修行一道,越往高处走,修为之差距越明显。

太一圣君入化神期已不知过了多少年,早已修至化神大圆满,只不知为何,一直无法渡劫成仙。

可他便是不成仙,此时也是半仙之体,元婴修士再厉害,与他相较也好比肉体凡胎。

化神期前他可能需法器法诀相助,入化神期后,则天下再无法器法诀能与之相匹配。

他站在场上,与众位元婴修士一比,高下立判。

堂堂琼华,便是神仙踢馆,说不得也得挡上一挡,更何况这半仙乎?

涵虚真君三人暗吞助灵丹补气,双手一拍,仍旧跃上对阵。

只这次太一圣君似乎不愿再逗他们玩,他双袖一翻转,一个巨大的暴风漩涡于掌底生出,漩涡中隐隐有雷电闪烁,其威力之大,竟不逊于天劫雷阵。

涵虚真君等人一见,均露惊色。

戒律堂长老当机立断,大喝一声,灵力灌入长鞭,直指雷阵破空而来。

涵虚真君亦不敢怠慢,双掌翻飞,虚空剑齐出;那边讲经堂长老法诀一变,全换成雷霆万钧之凌厉攻势。

他三人皆欲抢在太一圣君发难之前破了这见鬼的风驰剑诀,生恐此人下手无度,琼华众弟子要糟了池鱼之殃。

然化神期大能修士威神之力,又岂是那么好破?

只见太一圣君脸上带了兴味,深吸一口气,竟瞬间抽取周遭灵力,凝成软绵绵,却又无坚不摧的防护之阵,将诸种攻击抵挡在外。

随后掌下疾风漩涡抛出,刹那之间,竟扩至铺天盖地,宛若整个琼华派皆笼罩在狂风雷暴之下。

太一圣君大喝一声:“去!”

风阵迅速卷成漩涡,将三名琼华元婴修士团团围住,三人面色一变,手捏法诀,不得不运息与相抗。

就在此时,东西两边一红一白两道闪电飞驰而来,噼啪声中,红色电光硬生生砍断困住涵虚真君的旋风;白色电光将困住戒律堂长老的风阵当空劈开。

随即两道电光又齐齐合力,轰隆一声,将压在讲经堂长老头顶的旋风劈成四瓣,讲经堂长老一跃而起,破口大骂:“太一圣君,为后辈们这点不入流的小事,你就上我琼华逞威风,算什么前辈高人,你禹余城数千年清誉,却原来便是逞凶驰恶,一味喊打喊杀么?”

涵虚真君却整顿衣冠,先朝东边施礼道:“多谢道微师兄相助。”

东边半空悄然立着一位仙风道骨、长髯飘飘的中年修士,蓝色道袍一尘不染,左手一柄冰雪长剑,清俊面目上一派冷淡,他说话语气也冷冰冰:“掌教客气了,琼华有难,我岂可袖手旁观。”

“他是谁啊?

这般厉害?”

曲陵南问云埔童子。

“当然厉害啦,全天底下,与这老妖怪的风驰剑诀能相提并论的,也就咱们道微真君的北游剑诀了。”

裴明见曲陵南仍有些不明所以,便面带恭敬道:“此乃我西那峰老祖道微真君,道微真君入门比掌教师尊还早,故掌教要称他一句师兄。”

“就是教你那厉害剑诀的师长么?”

裴明点头道:“正是。”

“你运气也太好了,得他来指点,”曲陵南握拳道,“你好好练,他日也要成为像他那般的厉害人物。”

少年心潮澎湃,默默点头。

涵虚真君见道微真君一来,脸上神情放松许多,转头对西边朗声道:“孚琛,太一圣君为徒孙之事来咱们这讨公道,你且上前将事态禀报便是。”

曲陵南转头一看,惊喜地道:“是师傅,师傅来了。”

云埔童子冷哼一声道:“总算没惹了事就跑,有点良心。”

西边飞来一人,玉面无瑕,风仪万千,正是刚刚凝婴成功的文始真人孚琛。

他朝涵虚真君施了弟子礼,转头对太一圣君左律道:“圣君,我上禹余城讨说法,不过为日前练气期弟子大比,我嫡传弟子被贵派弟子下重手毁去丹田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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