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愿君心似我心 定不负相思意（2/2）
我虽不在乎这些，但祝英台说的有道理。你嫁给我不同于她嫁给梁山伯。若是没有世家身份，日后难免落人口舌。祝家是上虞大家，而且也有远方外亲是唐姓。便当做你从小父母双亡寄养在祝家，被祝家收为义女，亲上加亲。
至于去尼山书院读书的是你孪生哥哥，如今已经到外地经商，不便回来，只由义父义母做主婚事。前些日子我已经往他家换了八字，下了聘礼。等出嫁前日，你就住在祝府，等着我八抬大轿将你迎回来。”
见他一切安排妥当，唐钱自然放心：“不过，我还以为你父亲会不同意的呢。”
毕竟她祝家女的身份是假的。
“放心，他不会不同意的。”马文才牵着她，轻哼一声，“我是家中独子，他有本事就把我从族谱里除名。”
唐钱：“……”
还真是“仗势欺人”。
两人到了小院，就见一道窈窕的身影缓缓走来。
齐月莲？
“公子，唐姑娘。”齐月莲谦顺道。
马文才看到她便眉头紧锁，声音冰冷：“不是让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吗？”
齐月莲低着头：“妾身奉老爷之名，来帮唐姑娘打点佣人。”
“滚！”
“好了好了。”唐钱摇着马文才的手，“这院子里的女眷，我认识的也只有齐姑……齐姨娘一个人。你成日要处理军务，总不能让我一个人对着一群大老爷们发呆吧？姨娘心细，又熟悉府中事务，想来能照顾到我的。”
马文才见她撒娇，这些日子刚回杭州，又的确需要整顿军队，怕她发闷，最终同意她同齐月莲接触，但有他在的时候依旧不准齐月莲出现。
唐钱知晓他的心结，齐月莲的长相毕竟膈应到他，更何况现在还成了父亲的侍妾，自己娘亲的替代品。以马文才的脾气，没掐死她就已经是大度了。
马文才离开后，唐钱拉着齐月莲进屋坐下，不过对着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女子，她也实在叫不出小妈：“齐姑娘，你若是不介意的话，我就叫你月莲吧。”
齐月莲柔声笑道：“只是一个称号，唐姑娘想怎么称呼都行。”
“你现在过的还好吗？”
“什么算好，什么又算不好呢？”齐月莲叹了口气，“这后院里有老爷的恩宠，我过得便不算差。不过美色侍人终不长久，男人的心不是想留就能留住的。”
唐钱见她如此，轻声道：“你还在想楚祈安吗？”
听到这个名字，齐月莲身子一僵，随后又摇了摇头：“不想了，我做错了事爱错了人，老天爷给我的惩罚已经够多，如今能有一处的安身之地已是万幸，还想他做什么？”
那些青楼里的女子最终的宿命，大多是年老色衰，患病而死，她如今吃穿用度不愁，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还有什么可求的呢？
唐钱见她真的放下了，也就不打算将楚祈安已死的消息告诉她。
“对了，英台和山伯生了一对龙凤胎，我前些日子和马文才去喝了满月酒。两个孩子粉雕玉琢的很是可爱，眼睛和英台长得极像。”
听到这话，齐月莲眼睛一亮，欢喜道：“真的？那真是太好了。梁山伯为人忠厚，英台嫁给他一定会一生幸福的。我……”
见她欲言又止，唐钱问道：“怎么了？”
齐月莲有些尴尬又有些紧张：“我想绣个肚兜给孩子，但是我如今这身份也不知道合不合适。”
“你放心好了。”唐钱握住她的手笑道，“其实英台也已经了解你的苦衷，她原本去青楼找过你，可你当时已经不在那了，只能作罢。如今有你安好的消息，她一定会很开心的。你若是想要送东西给她，可以交给我，有时间我替你带去。”
“好啊，那真是太谢谢你了唐姑娘。”齐月莲舒了口气，“我原本还以为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的。”
“英台并非刻薄之人，她以前年纪小没有经历过世事，很多事情看不透看不懂。如今已为人母，更加稳重成熟了。”
唐钱叹了口气，“咱们谁又不是如此呢？年少时总是对墙外的世界充满好奇，以为那里是自由，可真的爬了出去，便会发现其实一切都只是想象而已。好在现在大家各自安好。”
齐月莲望着她，轻声笑道：“唐姑娘，我真羡慕你。”
见她不明所以，齐月莲接着道：“当初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你同其他姑娘不同，你和公子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女人本就难做，更何况是平民女子。
公子性情孤傲，却为了你推拒了世家联姻，甚至不惜放弃晋举，便是连侍妾通房都拒了。我当时就在想，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马公子这般动心，如今看来，你的确当得上公子的钟情。”
唐钱摇头：“你错了。有些事情不是女人当不当得上，配不配得起。而是男人想不想，愿不愿意。我之所以离开三年，就是想知道马文才他愿不愿意。
如果他愿意，我自然同他一生相守，如果他可以轻而易举的放弃我，我也可以从此消失，一别两宽。女人在感情之中从来不该处于劣势，两人相处也不应该是一人付出。
祝英明朗声一笑：“该叫八哥了。”
第二天一早，唐钱就被拉起来梳妆打扮。
她打着哈欠换好新婚服，任由丫鬟们摆布。
黛眉，粉妆，胭脂，花钿，一套下来唐钱已经饿的发晕，好在祝英台有经验，偷偷给她留了好些糕点塞在大袖里，唐钱自己又趁丫鬟们不注意时拿了些橘子塞在袖子里。
坐上花轿以后，唐钱一路吃到马府，等马文才扶她出轿时，就感到手中塞了瓣橘子皮。
他望着用纱扇遮住面容的唐钱，有些哭笑不得，悄声道：“饿了？”
唐钱低声回应：“刚吃饱。”
两人牵手跨过门槛，走进马府。
周围皆是道喜之人，唐钱透过纱扇，看到了梁山伯，祝英台，温伯礼，王柔，还有好些书院的同窗。
心中一时感慨万千，她来到这里这几年，相处最多的便是他们，三年不见，如今大家虽然各有前程，能欢聚在一起已经实属难得。
又跨过一道门槛，马父已经在堂上端坐，欣慰的看着他们。
锣鼓喧天之中，司仪高声朗唱。
“一拜天地。”
山门前的惊鸿一瞥，三年日夜相伴，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二拜高堂。”
从默然离别，到城门重逢，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夫妻对拜。”
溪边夜谈，凤求凰外定终生，今生相守，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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