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1/2）

曲佩宁怕许陈氏在凉城里没有熟人觉得孤单，特意抽了个空带许陈氏上街去逛，许陈氏之前应承了丫头带她上街玩，就叫上了她，随行的还有这几日一直照顾许陈氏的怜南儿和青词，几个人聚在一起，十分热闹。

怜南儿仍是一朵艳丽大花别在发上，她走路风情万种，惹得不少打量目光，她都不在意，只扶着许陈氏在摊子旁闲逛，碰上卖花的摊子就要驻足多看一会，不过此时天冷，卖的花枝大多花蕊细小，不如她发上的那一朵，许陈氏都稀奇：“你发上的花怎么那么大朵？”

怜南儿得意一笑：“这是我自己载的，是用药灌出来的，好看吧？老夫人喜欢，我带您去卫司所看，”她说完这话，被曲佩宁看了一眼，这才想起来卫司所那地方不适合许陈氏去看，立即改口道：“我明个把花搬到府里去给老夫人看，省的老夫人走的辛苦。”

“辛苦倒不怕，”许陈氏比较在意的是：“用药来灌，那得不少钱吧！”

怜南儿尴尬笑笑：“也还好吧。”

“什么叫还好，你有点钱就去买药浇花了，一点都剩不下，”青词插嘴。

怜南儿怨气看一眼青词：“也还好啦！”

许陈氏感叹一声：“爱花爱到你这个地步，我还是第一次见。女人大多喜欢胭脂首饰，你的爱好倒是不同。”

怜南儿低低自语一声：“花多好看啊，至少绽放过呀。”

丫头被叫出来的时候还在劈柴，一听要去逛街，扔了柴斧就跑出来了，整个人喜气洋洋的：“人多逛街才有意思，可是午婶不喜欢上街花钱买东西，我平时一个人出来一点意思都没有，难得这么多人，我们多在外面玩会！”

“是陪老夫人逛街，又不是陪你出来玩的，”为许陈氏撑伞遮雪的青词无语，丫头听不出来她话里嘲讽，仍然兴奋地左看右看，被怜南儿搀扶着的许陈氏插话道：“都一样的，没什么区别，”她和丫头一样看哪里都觉得稀奇，看摊子多人也熙熙攘攘，和曲佩宁感叹道：“这么冷的天，怎么还这么热闹啊！”

“因为这里是凉城啊，”曲佩宁笑笑：“现在还不是最热闹的时候。”

“哦！还不是最热闹的时候？！”许陈氏低低惊呼一声：“那什么时候最热闹？”

“我知道！”丫头抢着搭话：“一个是过年的时候，一个是会试的时候！”

曲佩宁笑着点点头：“没错，现在这里热闹，就是因为很快就要举行会试，随国的青年才俊都会聚到这里，到时候就连路边都有人吟诗作对比试文采，那才叫真热闹呢，阿婶你很快就可以见到了。”

许陈氏听得一阵向往，想起宫中什么热闹都瞧不见的许怜，又有些失落：“可惜怜儿见不到这些。”

“她能见到的，”曲佩宁压低声音和许陈氏说悄悄话：“到时候我带她出宫。”

“还能这样？！”许陈氏吓了一跳。

“嘘，”曲佩宁伸手指轻掩唇，作势道。

许陈氏连忙捂住口，小心的四处看，见没人听到，悄悄问曲佩宁：“那你这几天晚上都不在府里，是在怜儿那里吗？”

“那倒不是，宫里最近有些事情，我要在宫中留守，”曲佩宁解释道。

“啊，危不危险啊？”许陈氏担忧问。

“不危险。”

许陈氏这才放心了。

看许陈氏这么好哄，曲佩宁颇为无奈。

——许怜真是和她娘一个样。

许陈氏被几人前簇后拥着逛了半日，也不觉得累，收获颇丰。丫头是个实在的，看怜南儿搀扶着许陈氏，青词为许陈氏撑伞遮雪，就主动抱着所有东西，许陈氏买的东西太多，说这些琴江都没有，要带回去给那些街坊四邻送一些见见世面，她平时颇受许怜父亲宠爱，花钱没什么节制，现在是曲佩宁付钱，她还好歹克制了一些呢，就这样东西还是多到让丫头抱都抱不住，脖子上还挂着两个包袱，青词看不过去，帮着分担了两个。

许陈氏看丫头这么能干，都比上家丁了，真是越看越觉得不错，和她搭话道：“你本名叫什么，怎么人人都丫头丫头的喊你？”

“老夫人，我就叫丫头啊，”丫头并不觉得别人这样喊自己哪里不对。

许陈氏莫名，人怎么可能没有名字，这丫头怎么看着傻愣愣的？

“阿婶，丫头没有名字，”曲佩宁解释道：“她是我在边中带回来的，没有父母，所以没有名字，就和阿徐一样。阿徐是我在人贩子那买回来的，所以我管她叫‘阿徐’，她也没有名字的。”

“这样啊，”许陈氏这才了解，看向丫头的目光就多了几分怜爱，丫头却快快乐乐的，不觉得自己哪里悲惨需要人同情。

陪许陈氏逛了半日，回曲府的时候许陈氏的新奇劲都还没过去，面上仍然十分兴奋，曲佩宁让怜南儿和青词好好照顾她，看时候不早了，就坐轿入宫。

这几日为了防范神偷，宫中加强守卫，孙重则和曲佩宁身为目前朝中武功最高的两个人，自然在宫内留守。曲佩宁和许陈氏说的是实话，她这几日夜里并不是在许怜那里留宿，而是住在妤合宫的偏殿飞霞宫，洛盼儿的宫内。

洛盼儿正等着曲佩宁来，看曲佩宁佩刀进来，穿着一身平日不常见到的劲装暗纹蟒服，脚踩黑色软靴，神气非凡，英姿飒爽。曲佩宁这身蟒服为了行动方便，袖口扎紧，收敛腰腹，更显腰细腿长，洛盼儿总是见到她穿官服，少见她这副装扮，欢喜迎上去，挽着曲佩宁的胳膊左看右看，觉得真是威风不已，揽着曲佩宁的胳膊撒娇：“曲姐姐，你来啦！”

曲佩宁点点头，手指点了点洛盼儿的额头：“小丫头，你怎么还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