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闭IF-X(2/4)
其中的一半散发着欢快的气息,欢快地播放起名为过去的影片,那是黑发黑眸的他自己,还有灿金发色的罗德里格斯,影片里有着他们坦诚相对的宾馆初遇,有着在球场外既黏糊又热烈的怒骂嬉笑,当然也少不了他们在球场上的惺惺相惜,那是远不同于其他任何对手的针锋相对,是永远无法用文字描述的、直接触摸灵魂的战栗与惊喜——
那是一片多么热烈的蜜褐色啊,比岩浆更滚烫,比蜜糖更甜蜜。
另一半则是一个歇斯底里的疯子,尖叫着骂着“欢快”的厚颜无耻,马德里的天空为何阴雨不断?是什么让西班牙的艳阳不再灿烂?还不是因为认识了你这个祸害,被你牵连的友人又何止只有罗德里格斯一个。
苏舟愤怒:身体叛逆伤透我心,还不如养块叉烧代替。
身体反讽:朋友叛逆伤透人心,要什么朋友,叉烧是味道不香?还是外形不美?
…
……
………
苏舟接起了电话,在他的哭腔仍未下去的时候。
手机一接通,就立马从中爆出罗德里格斯的破了音的尖叫声,带着急切和焦躁无措。
“室友?!室友!!!天呐,你终于接电话了,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你他妈的到底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好不好,苏舟,你别这样好不好,我——你——我——我都在看明天的机票了!我——”
终于打通电话的现实让罗德里格斯的大脑出现了瞬间的空白,他的嘴巴脱离了他的控制,仅凭本能去对着手机喋喋不休,他甚至语无伦次地用上了一部分的西班牙语,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说了些什么,又如何能奢望室友能明白呢?他的理智告诉他应该冷静下来,冷静、耐心、温和地去询问苏舟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但是,面对突然被挂断电话、与之后失联近二十分钟的恐怖现实,他又如何能保持冷静?
罗德里格斯不想拥抱苏舟、亲亲苏舟、触摸苏舟了,他只想死死地抓紧苏舟的手腕,最好再戴上一副手铐,他的手腕扣上一半,苏舟的手腕扣上另一半——他只想让他的室友站在他看得见的地方,哪怕他会突然倒下。
哪怕他会突然倒下。
呼——
罗德里格斯想骂人,但是这样不好,所以他试图深呼吸。
然后他就又忽然失去了他的声音。
只因为那声从手机里传来的低喃,带着哭腔,沙哑,脆弱,这是一句茫然而求助一般的呼唤。
“罗德……”
他的室友在大洋的彼端呼唤他。
“罗德,对不起……”
苏舟对着手机哭,没有去试图隐瞒他的情绪。
这一声微弱的呢喃是那么的细小,却又是那么的尖锐,尖锐到不过一击,便足以让斑斓的世界失去了色彩,变成单调而苍茫的灰白。
饱满的心脏干瘪了。
心脏里布满了痛楚。
罗德里格斯有了一瞬间的茫然,他从未想过——这样的呢喃、这样的情感、这样的室友——这样的苏舟从来不曾存在于罗德里格斯的想象里哪怕一秒,但是,现在,就是这么真切无比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正发生在手机的另一端。
这样的情感是什么?这般浓烈,梗在喉间。
“室友……”
罗德里格斯的眼眶发涩,闭闭眼,便感到有冰凉的液体滚落颊间。
手机那段的中国友人对他问,带着迟缓的哭腔对他问。
“罗德?……你在哭吗……”
“是的……”吸气与呼吸的空隙,罗德里格斯的声音颤抖,“是的,室友,我的眼睛不听话了,它在哭,因为你在哭。”
于是苏舟就哭着笑了,却是笑了没两声就又开始哭。
两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罗德,这四个月………三个多月里,我过得很不好,我也很难过。”
“巧了,”罗德里格斯吸吸鼻子,“室友,我也是啊。”
“我吃的不好,睡得不好,什么都不好………也没有打球。”
罗德里格斯模仿他:“我也吃的不好,睡得不好,什么都不好………但是我还在练习,迭戈那个魔鬼,退役了还那么多事。”
十分钟,二十分钟,三十分钟……
两人漫无天际地聊着,聊着……
“……罗德,你随便再说点什么?”
“?你想听我说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第一次听到你的哭腔,有一点点好听…?……想听你用这样的声音多说一点…?”
手机那端,罗德里格斯突然沉默了。
苏舟没在哭了,但是哭腔还没有彻底消下去。
苏舟有点委屈:“不行吗?”
罗德里格斯思考:“也不是不行………只是我在思考人的哭泣程度,想着是要从高到低来给你示范一下,还是反过来——室友,你比较喜欢那种?”
苏舟就笑了,尾音拖的特别长:“都可以呀——”
拖着漫长的尾音,苏舟换了个姿势,把头从膝盖里抬了出来。
他决定先不抱膝自闭了。
刚才哭的太狠,视野还是有些模糊,苏舟用手背稍微压了压泛疼的眼眶,又闭上眼后仰在床上。
屁股坐在地上,背部靠着床,后脑勺贴着床铺,苏舟一边把手机放在脸边,一边在心中想,等会要先去用热毛巾敷敷眼再睡了,不然视力下降就遭了。
“都可以的……”合上泛疼的眼,苏舟的声音轻得快要听不见,“我就是想听听你的……你们的声音……罗德,你知道你们有多好吗?你们超级超级好,对我超级超级好,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珍宝,是……”
苏舟卡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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