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才不信她的鬼话(2/2)
当她听闻叶定远和母亲的对话时,瞬间勾起嘴角,二哥还是那个最疼爱她,生怕她受一丝委屈的二哥。
“母亲,妹妹自小身子柔弱,如今都病倒了,母亲就答应了这桩婚事罢。若是萧澈那小子日后敢作出对不起妹妹之事,我定不会放过他!”
二哥说得是她吗?她从小跟着父亲和哥哥们学习骑射,上山打猎,下河摸鱼都不在话下,大抵只有自家哥哥才觉得她是个弱女子。
前世她嫁给萧澈后,今上便下旨让叶定远随父西征,之后就传来了父兄战死沙场的消息,她连父兄最后一面都未见到。
而萧澈终究是厌弃了她,她也被人下毒害死。
她对萧澈的执念始于十岁那年的初见。
叶卿卿初次随母亲进宫,见几个皇子正在欺负萧澈,将他推入玉溪湖,萧澈不识水性,几乎不曾淹死。是她跳入河中将萧澈救了上来,并将那些皇子们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她对被欺负了直抹眼泪的萧澈说道:“我爹说过,哭是没有用的,要用拳头将他们打回去,他们就再也不敢欺负你了。”
萧澈抹了眼泪,眼神倔强又带着一丝狠劲:“你说得对,我定会将那些欺负我的人都踩在脚下。”
后来他真的做到了,成为今上众多儿子中最优秀的那一个,他姿容绝色,文武双全,举世无双,是南朝储君的最佳人选。
叶卿卿想起这些往事,心痛如绞。
她从前没有想过在那样复杂的环境中,脱颖而出的王者,其心性,其计谋,都绝非常人,萧澈早已不再是那个需要他人保护,被打了只会哭鼻子的小男孩了。
长公主萧瑟瑟并未说话,只是叹气。
叶卿卿性子单纯又倔强,自己是担心女儿日后嫁入懿王府,会被人欺负。
萧瑟瑟保养得很好,年近四十,仍是肌肤细腻,肤白若雪,她贵为南朝嫡出长公主,浑身散发着高贵的皇族气质。
只是她峨眉紧蹙,愁云满面。
叶卿卿迈进朝曦堂,对萧瑟瑟福了福身,笑道:“女儿拜见娘亲。”
萧瑟瑟别过脸去,一入宫门深似海,她出身皇家,后宫中的众多妃嫔,就连自己的母后,尚且无法保全自身,何况是自己那单纯的女儿,后宫争宠的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她见得太多了,萧澈是要当皇帝的人,自古帝王多情又最无情,唯独不会专情。
偏偏自己的宝贝女儿一门心思往火坑里跳,日后也要被困在宫墙之中,和众多妃嫔为了一个男人争宠吃醋,叫她如何不痛心。
叶卿卿见母亲还在生气,缓了缓语气,柔声道:“娘亲,别生女儿的气,女儿不嫁给萧澈就是。”
“你说什么?”萧瑟瑟唯恐自己听错了,这几日不吃不喝将自己关在房中,扬言此生非萧澈不嫁的叶卿卿,此时突然转性了。
坐在一旁的叶定远更是惊得将口中的茶水尽数喷了出来,“这还是那个为了萧澈要死要活的妹妹吗?还是那个只会硬碰硬,从不低头的妹妹吗?”
叶定远盯着叶卿卿看,想看看他这个妹妹到底玩的什么花样。
不过他这个妹妹向来狡猾,诡计多端,又岂会轻易改变主意。
叶定远对叶卿卿使了使眼色,表示若是她有其他的办法,他这个做哥哥的定会支持她。
叶卿卿对叶定远福身,笑道:“卿卿见过二哥哥!”
叶定远忙起身,扶叶卿卿坐下,“我瞧着妹妹都瘦了,这憔悴的小脸,真真叫人看着都心疼啊!”
说完又装模作样地凑到叶卿卿的耳边,悄声道:“妹妹可是有了其他的主意?放心,哥哥定会支持你的!”
叶卿卿心头涌上丝丝暖意,鼻头发酸,摇了摇头。
若说当日她为了嫁给萧澈有多大的决心,今日就有多大的决心不愿再嫁给他。
“咳,想通了就好!”萧瑟瑟生怕叶卿卿改变主意,缓了缓语气道:“几日前你求为娘之事,也不是不可以。”
叶卿卿不由得一怔,前世她只关心她和萧澈的婚事,重活一世,更是想不起来自己求母亲的到底是何事。
“那个,你若是不想学琴棋书画也行,女孩子家爱舞刀弄枪也没什么不好!”
只要叶卿卿不嫁给萧澈,日后再替她寻个疼爱她的夫君,再陪嫁丰厚的嫁妆,也不会受夫君和婆母的欺负,萧瑟瑟想通了,什么琴棋书画,不过是附庸风雅,撑撑场面罢了,比起嫁给萧澈,那些一点都不重要。
叶定远见叶卿卿一副乖巧懂事的顺从模样,心中不解,悄声地问道:“妹妹可是想好了?”
叶卿卿点了点头,她又怎会如此想不通在同一棵树上吊死两次,若是萧澈跪下来求她,她也不会答应了。
不过以萧澈的清冷孤傲的性子,又怎会跪下来求她。
“母亲,女儿愿意学!请母亲替女儿安排。”
“扑哧”一声,叶定远大笑出声来,“妹妹你别逗了,就你,还琴棋书画。传出去别笑掉了那些京城闺秀们的大牙。”
“母亲,二哥哥他取笑我。”叶卿卿面上似嗔似喜,心里却暖烘烘的。
“罢了,日后再说罢,你闹了这两日,想必也累了,让玉蝉送你回房。”萧瑟瑟摆了摆手,叶卿卿福身退下。
萧瑟瑟虽说生气归生气,但她是真心疼爱自己的女儿,叶卿卿闹的这两日,她已将拟好了嫁妆单子,叶卿卿前脚刚出了朝曦堂,她就将自己那不省心的儿子赶了出去。
刘嬷嬷凑到跟前,替她捶了捶肩背,萧瑟瑟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太阳穴,问道:“你说,卿卿她是不是真的想通了?”
刘嬷嬷恭敬地答道:“殿下可是还在担心?”
“你派人盯着流云阁,暗中观察几日,一有情况,即刻来报。”
自己的女儿是什么德行,萧瑟瑟是了如指掌,叶卿卿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有一日,夫君叶磊的部下献上来一匹烈马,叶卿卿为了驯服这匹烈马,从马背上摔下,摔断了腿,她咬咬牙,忍痛将那马驯服了,之后整整在床上躺了一个月。
为了一匹马,她尚且如此,何况是萧澈,萧澈对叶卿卿而言,就是她的执念。岂是说放下就能放才的。
她才不信叶卿卿的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