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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站起来,走到尤铭面前,她站在尤铭面前的时候显得十分娇小,她轻声说:“请您伸手。”
尤铭有些莫名的伸出手,摊开手掌。
女鬼在他的手心中放上了一样东西,是一颗红色的珠子,有点像珍珠,但光泽又不像,看不出是什么材质。
“这是我偶然得到的东西。”女鬼笑了笑,她从来不笑,笑容非常僵硬阴森,“我也不知道有什么用,但它很漂亮,送给你。”
尤铭看着那颗红色的珠子,珠子流动着华光,不是金属也不是珍珠,但它比那两者更美。
女鬼看着尤铭:“不要还给我。”
“它不属于我。”女鬼后退,她飘走了。
尤铭还站在原地,他托着那颗珠子问江予安:“这是什么?”
江予安只看了一眼珠子,风轻云淡地说:“留着玩吧,那些鬼头因为她才伤你,现在她用这个来补偿你。”
“你知道是什么?”尤铭还是有好奇心的,他看着江予安的脸。
江予安伸手点了点自己的嘴唇。
尤铭:“……”
真像个大孩子。
尤铭心里这么想,但还是勾住了江予安的脖子,吻住了江予安的唇。
唇齿交融之间,尤铭闭着眼睛。
原本悄悄守在不同地方的厉鬼们不约而同的背过了身。
——从未想到老大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一面。
分开的时候尤铭能听见“啵”地一声,刚刚深吻时的水声就已经让他觉得不好意思了,现在更是双颊绯红——在房间里的时候尤铭从来不会害羞,但现在是在室外,虽然是阴间没人,但鬼还是有的。
尤铭小声问:“没有鬼看见吧?”
江予安看着他的目光温柔极了:“没有。”
尤铭松了口气,放松下来以后才继续追问:“这珠子到底是什么?”
“这是在血池里浸泡过的骨珠。”江予安自然的搂住尤铭的肩膀,两人走在庭院的走廊上,池塘里没有鱼,但上面有荷叶跟荷花,由幻术化成,风景如画。
江予安说:“血池要受尽折磨的活人放血,放入七世好人的骨头磨成的珠子,浸泡的时间二十年,才有这样一颗珠子。”
尤铭看着这颗美丽的珠子,没想到它的由来这么残忍。
江予安说:“不算难得,但是违反天道。”
尤铭觉得这颗珠子有些烧手了。
江予安轻声说:“收着吧,它可以号令上万厉鬼,但次数有限,七次之后就会破裂变成灰烬。”
尤铭眉头紧皱。
“不用觉得心理有压力。”江予安说道,“早一次用,那上万厉鬼就能早一天得到自由。”
尤铭的眼睛睁大:“它们被关在这珠子里?”
江予安点头:“如果没人用,它们会一直待在里面。”
尤铭把珠子收了起来。
“也别想着随便用。”江予安说,“不到危难关头,没有外界刺激,你把它们放不出来。”
明明没什么重量的珠子,尤铭却觉得它很重。
那是一条条人命堆出来的重量。
“出去吧。”江予安抬头说,“在阴间久了,对你的身体不好。”
尤铭点头,黑色旋涡在尤铭面前出现,他牵着江予安的手迈了进去。
阴间和阳间的门几乎是封闭的,如果能随意进出,那鬼魂就能把阳间占满。
阳间还是白天,尤铭站在江家的房间里,江妈妈正好在敲门:“出来吃午饭了。”
“来了。”尤铭理了理衣服,和江予安一起下了楼。
江妈妈微笑着看他们走下来,江爸爸也放下了手里的文件。
一家人围在桌前吃饭。
阿姨做的很丰盛,煮了鱼汤,炖了排骨,还有素菜和凉拌菜,以及尖椒猪头肉,软糯不腻。
江爸爸吃饭的时候咳嗽了几声。
尤铭关切地问道:“您感冒了?”
江爸爸笑着说:“可能昨晚凉着了。”
江妈妈:“这么大的年纪了还要踢被子。”
尤铭点头:“予安也踢被子。”
江予安抬头看着尤铭,目光灼灼。
这话一出,尤铭也愣住了。
江予安是不需要睡觉的,他当然不会踢被子。
那尤铭为什么会有江予安踢被子的印象?
江妈妈接话过去:“对,予安这点跟他爸一样,父子俩就这些方面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吃药了吗?”尤铭问道,他想不出刚刚问题的答案,索性不想了。
江爸爸说:“又不是什么大病,咳两声而已。”
尤铭:“还是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江爸爸:“我每年都按时体检。”
自从过了四十岁之后,他和妻子每年四月都体检。
江妈妈给丈夫打了碗鱼汤,瞪了他一眼:“听到没有,我待会儿陪你去检查。”
江爸爸叹了口气,他真的觉得没到需要去医院的地步,咳两声而已。
但他还是妥协了。
尤铭送他们去医院。
医院里人满为患,今天是周一,周一是病患最多的时候,公立医院挤得要命。
等到了医院江爸爸才说:“……那什么,我有私人医生……”
刚刚他和妻子都忘了。
尤铭想了想:“那我们回去吧。”
毕竟等私人医生的时间跟挂号排队的时间差不多。
不是急症的话要等挺久的。
护士忙得焦头烂额,CT室外站着一长串人。
尤铭正要和江爸爸他们出去,就看见一个人大吼着从走廊里跑出来。
他穿着一身蓝白竖条的病号服,嘴唇苍白起皮,头发油腻杂乱,脸上有数道血痕,每一条都让人觉得深可见骨,他一边跑一边叫,手还抓着自己的脸皮。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在所有人都惊恐地站在原地的时候,这个病人双手放在自己的下巴上,尖锐的指甲插|进皮肉和骨头之间。
刚刚还人声鼎沸的医院门诊大厅鸦雀无声。
人们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病人把自己的脸皮掀开。
皮肉和骨头分离,那股奇怪的撕拉声萦绕在所有人耳边。
病人的脸皮没有被撕下来,脸皮挂在那,鲜血不停流淌,病人发出一声尖叫,突然后仰,直直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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