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番外二、小蒋和小章的家（完）（3/4）

大概在幸福家庭长大的人很难理解他此刻的心情，章翎无法感同身受，哪怕是姚俊轩，估计都理解不了。

这是蒋赟的执念，他活了二十五年，飘来荡去，至今都挂着集体户口。从小到大填表格，家庭住址那一栏，他都不知道怎么写，父母那一栏也不知道怎么写。他曾经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呢？人家说有瓦遮头便是家，可对他来说，这片瓦，真的好难好难企及。

而如今，他牵着身边女孩的手，终于看到了希望。

几天后，蒋赟和章翎与几百个家庭一起去参加选房，选房现场闹闹哄哄，音乐放得震天响。蒋赟看着身边一组组家庭，拿着各种户型图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排队时，每个人脸上都透着喜悦，蒋赟就觉得很玄幻，他居然能待在这样一个幸福的地方。

每户家庭只有三分钟时间，对蒋赟来说，这是人生中至关重要的三分钟。轮到他们时，他和章翎站在大屏幕前，看着那些或亮着或灭掉的楼栋和房号，章翎反应很快：“10栋1单元1101，1201，1301都行，要哪套？”

蒋赟：“1201。”

“行，就1201。”章翎对工作人员说，“我们选好了，10栋1单元1201，谢谢。”

工作人员在电脑上操作，蒋赟盯着大屏幕，眨眼间，这套房对应的灯灭掉了。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转过头，就对上章翎灿烂的笑脸。

他们挑的这套房子有125方，大三居，带一个小小的储藏室，章老师说要买大户型，一步到位，省得以后再换房，首付不够就由他来贴，就当是借给他们的。

蒋赟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加上章翎的积蓄，又问章老师借了几十万，付掉三成首付，按揭二十年，他和章翎都有公积金，还贷压力并不大。

从那以后，小蒋警官找到一个思考人生的好地方，就是那新楼盘的马路对面。有时候处理案子没有头绪，他就会在下班后开车到工地边，眼睛盯着那渐渐拔高的楼栋，在心里整理案子的相关线索。

偶尔，蒋赟和章翎参加高中好友聚会，同在体制内的萧亮会问他，蒋sir，有没有升职啊？

蒋赟就笑笑，说没有，就是在一线拼命。

不是他不想升职，只是，市局刑侦支队是一个很看重经验和资历的部门，蒋赟还很年轻，有专业素养，也有拼劲，几年来逐渐成为二大队的骨干警员。他表现很优异，和同事一起侦破过数起大案，还在扫黑除恶专项斗争的大案中立过功，很多人都对他寄予厚望，也明白，他缺少的就是经验和资历。

有时候，蒋赟会在局里碰到梁军，梁军已经升职为市局副局长，每次看到蒋赟都会拉着他聊几句，知道他把家安在城西科创城，梁军很惊讶：“这么远啊？”

蒋赟就笑：“没事儿，我老婆在那边上班。”

分别后，梁军想这件事想了好几天，还是决定打电话给蒋赟，问他要不要试着申请，调去西城分局刑侦大队。

于是，在蒋赟二十七岁这一年，他正式到西城分局刑侦大队报到，任职副大队长，是各区分局刑侦队伍中年纪最轻的一个副队。

分局里自然有人不服气，认为他是有背景的空降兵，很快，蒋赟就用自己出色的业务能力、刚正不阿的作风和拼命三郎般的工作态度让他们闭了嘴。

新入职的小刑警都很喜欢他，喊他“蒋副队”，也有人叫他“蒋哥”或“赟哥”，他开始带小兵，教他们怎么走访，怎么搜集线索，怎么跟踪，怎么审讯、怎么抓捕……

他越发成熟，行事也稳重许多，因为时常要面对生死，他对章翎说他会好好保护自己，因为家里有让他牵挂的人。

次年春节后，蒋赟二十八岁生日前夕，他和章翎的新房终于交付。

他们已经还清向章老师借的首付款，办完交房手续，蒋赟拿到钥匙，和章翎一起走去新房，章知诚和杨晔请来一位验房师，也陪在他们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