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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说我们家弘时,那小子干个事儿没准儿,我就怕他等会儿在里面闹笑话了。”
五阿哥坐了下来,“不只是四哥你担心,我也担心,今天带我们家那几个小东西出来的时候,兄弟几个在我背后商量,说是要从宴席上偷酒杯,还说这样的宴席是难得一见,逮着的机会一定要拿点东西回去留念。被我骂了一顿,我就担心他们没听进去,等一会儿众目睽睽之下,真的要把酒杯塞荷包里那才真的是闹笑话呢,要是事发了,等不到明天,今天下午老爷子就能把我的脸打肿。”
这一次端盘子的皇孙,集中在老三,老四,老五,老七,老九和老十家里。
老九家出的人少,也就出了一个儿子,不会太担心。老十家的弘暄年龄大了,带着两个弟弟一块儿去了,老十在这仨孩子出门之前也是千叮咛万嘱咐,但是考虑到自家这三孩子从来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儿,所以也不太担心。
真正担心的是老五家,主要是他这几个孩子的脑子太活,作为大人真的是想不到他们那脑瓜里天天装的都是什么。
老五在一边儿提心吊胆,老七也不放心,老三也想过来抒发一下自己的担忧,但是看到十三坐在这里,想了想到底是没往这边来。
这几个哥哥扎堆儿一块儿摇头叹息,另外的那些弟弟们就免不了在私下里议论。
十四对在一边玩牌的十五说:“你不是跟四哥和十三哥的关系不错吗?过去呗,他们都扎一堆儿了,你留在这里岂不是显得和他们离心?”
十五听了之后忍不住对十四多看了一眼,“你想多了,弟弟也就是跟十三哥关系好,毕竟我们都是在延禧宫里长大的。跟四哥说上几句话也是因为娘娘经常带我们去拜见皇后娘娘。什么关系好不好的,难不成咱们兄弟关系还要分一个高下吗?”
十四一笑,“哥哥这也是为你操心,我要是你,我这会儿就凑上去了,可惜我没办法凑过去,毕竟八哥做的事你们也知道,我也是被牵连了。你看看如今实力最强劲的七哥,还有势力庞大的五哥四哥都在一块,将来几十年的富贵权势这个时候都能看出形来了。哥哥倒是无所谓,你下面还有两个弟弟的,要多想想才行。”
毕竟十五十六出宫之后到现在也就是一个光头阿哥,手上也没什么像样的差事,一直都是那些哥哥们干不完的零碎散活分到他们手里。每次干完之后,老爷子都会奖赏他们一些银子养家。
但是没有封爵的皇子待遇位同亲王,他们兄弟在钱财方面倒不是短缺,唯一短缺的就是爵位。出去的时间越久越是能体会权利带来的好处,所以这个时候就有些着急。
然而再着急,这两个人也知道自己是在延禧宫长大的,并不是他们永和宫养大的皇子,不会供十四驱驰。
所以没过一会儿,这兄弟俩躲到一边,十六忧愁的问:“哥,你说他是什么意思?”
“管他是什么意思呢?跟咱们没关系。咱们只要敬而远之就行了,我觉得他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看着人家一堆人扎堆儿,他身边形单影只就气不过。”
十六觉得应该不像是十五哥说的这样,但是兄弟俩真的是势单力薄。
兄弟俩的处境十五也发现了,“眼看着那些年纪大的哥哥们已经将权力瓜分完毕,咱们这些做弟弟的这个时候没办法只能在后面捡一点残羹剩炙,只不过捡谁的就是一种选择了。”
十五看了看旁边的弟弟,心里面想着自己兄弟俩从延禧宫里出来的时候就在身上打了一种标签,和承乾宫已经绑到一块去了,毕竟大家都是佟氏女养的儿子,她们姐妹感情也好,没有翻脸自然就是天然的联盟。
所以无论如何是要跟在四哥身后的,如今四哥没有逼着兄弟俩表态,但是两个人不能当做看不见。
十六和十八都是做弟弟的,自己是做哥哥的,这种事只能自己顶上去,要是将来真的是以结党获罪,也是自己有罪,跟两个弟弟无关,只要他俩还能在外边,两位额娘那边就有人孝顺。
这个想法他已经想了很久了,随后把自己的太监叫了过来,在太监的耳朵边吩咐了几声,就若无其事的继续发呆聊天去了。
到了晚上,四阿哥带着儿子们上马车的时候,就听见背后有人叫了一声四爷。
灯光下一看,原来是十五的太监,这个时候悄无声息的跟过来,那就是有事儿了,四阿哥让儿子们先上马车,自己把太监叫到跟前悄悄的说话。
这个时候四阿哥家的马车里面一片欢声笑语,几位格格和几个阿哥已经把马车挤得满满当当的。这个时候弘时居然还从自己的荷包里,腰带里,袖子里,各种能藏物品的地方掏东西。
“这是这一次酒宴上用的小酒杯,上面纯银刻字,我算了一算咱们家的兄弟姐妹,给你们一人拿了一个,你们要是想配成对儿跟我说,明天我接着给你们拿。”
弘晖看了之后忍不住皱眉头,你这是什么坏毛病?出去还连吃带拿!这就是吃不完兜着走?
“赶快把这些东西藏起来,明天送回去,等一会儿要是让阿玛看见了,少不了打你的屁股。”
弘时不怕,“明天我还要去呢,阿玛绝对不会打我的屁股,只会在这件事过去之后打我的屁股。就算把我打一顿也值了,你说你今天跟着皇玛法了一天也没见你拿回来一点东西,还不如我呢。”
“从宴会上偷东西算是一件特有能耐的事儿吗?”
“这怎么叫偷呢?我只是把咱们家的东西从园子里拿到咱们家了。”
“什么咱们家的东西?”弘晖疾言厉色,“那是玛法的东西。”
“玛法又没给叔叔伯伯阿玛他们分家,玛法的就是咱们的。”
什么分家?!地主老财分家顶多是分给儿子们几百亩地,你想让玛法分给叔叔伯伯们什么?
臭小子年纪不小了,居然说出这样的话,你是想找死呢?还是想找死呢?还是想快点找死呢?
弘晖忍不住了,一把抓过这小子摁在腿上对着他的屁股拍了下去,一边打一边教训他,“你就是欠教训,今天我打了你比将来大罪落在你头上要好太多了,你知不知道你错了,错的也太离谱了。”
弘时就嚷嚷,刚出声就被他两个姐姐一下子摁着了,往嘴巴里塞了一个手帕。
随后大哥的巴掌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小孩子委屈死了,我给你们拿东西,你们却合起伙来对付我,都是一群坏人。
而就在这个时候,两个大姐姐把酒杯从其他人的手里收了过来,趁着这会儿马车还没离开,一群人商量着赶快把杯子送回去。
“不必送回宴会的地方,交给娘娘的太监,他们会把事情办妥当的。”
几个人商量好了之后,四阿哥的两个年纪大一点的女儿从马车上跳下来,路过四阿哥的时候说有衣服落在了娘娘那里,想要取回来。
四阿哥也想和这个太监多说几句话,就点了点头,看着两个女儿快步走了。也没问为什么不打发奴才去取。
而马车里面,其他三个女孩都静静的盯着满脸泪珠的弘时,大家都是表情复杂。
你说你想着兄弟姐妹,我们应该感谢你,但是你拿回来的这些东西真的是招罪的根源呀。这会儿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才合适。
没过一会儿两个姐姐回来了,四阿哥那边儿也说完话了,四阿哥看着俩女儿上了马车,自己也跟着挤了进去。
挤进去的时候心情很好,这一马车都是孩子,做爹的自然是有几分欣慰。但是看到弘时一脸泪水眼睛都哭红了,又把这欣慰的心情放了下去。
“这是怎么回事?”
弘晖还没来得及说话,弘时就告状,“我大哥打我,狠狠的打我。”
“打你肯定是你该打,现在你闭上嘴别说话了,让你大哥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弘晖飞快的把整件事说了一遍,后来又强调杯子已经被两个姐姐还回去了,弘时不觉得自己错了,“又不是我一个人拿的,大家都拿了。凭什么说我?凭什么打我?”
“打你是因为你把宫中当成家。当然偷东西也是不好的,两罪并罚,打你一顿算是轻的。”弘晖说他。
四阿哥全程没有表态,闭着眼睛,大家都觉得这件事过去了,然而晚上吃饭的时候四阿哥跟福晋说:“弘昀今天好点没?要是病情有些起色,明天让他去。”
福晋没来的及说话,弘昀这个很少出门的孩子立即两眼发光的回答,“已经好了,明天儿子能去。”
四阿哥不知道别的兄弟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但是不管是从做人还是目前的情势来说,弘时一定要好好的教训,关在家里面教训。直到知道这件事的危害了,知道偷拿东西不对了再把他放出去。
接下来的两天算是乏善可陈,毕竟新鲜的事都是在第一天发生,再怎么宏大的宴会连着吃了三天只会让人觉得腻。
第三天结束之后,几位皇子也喝了一点酒,大家在畅春园门口告别。
老三一直以来都是坐马车,老四有的时候骑马,有的时候坐马车,视实际情况而定。这两天因为带着孩子们,所以就选择了宽大的马车。
老五和老七一直是骑马,老五这一次因为喝了点酒又带着几个孩子,也选择了马车。
在上车之前对着老七嚷嚷,“兄弟,喝了不少酒,别上马了。”
老七对自己很有自信,“我本来就千杯不醉,这一次更是没喝几口,再加上这么多年没坐过马车和轿子,一直是骑马,就算是我闭着眼也能在马上坐得稳稳当当的,你就别操那么多心了,赶快回去吧。”
这些做哥哥的都走了,后面还有很多兄弟们等着出发呢,老七这个时候破天荒的发扬了一下做哥哥的作风,看着兄弟们上马的上马,坐轿的坐轿,上车的上车,把所有人都送走了才领着几个儿子骑马回去。
他的这匹马是万众挑一的马王,再加上他本来就管着太仆寺,太仆寺又管着北方所有的马场,除了进贡的御马,剩下的好马随便他挑,这也是他不爱坐轿子和坐马车的原因,毕竟自己的坐骑就是万中挑一的骏马,不让这些马跑起来,难道要在马厩里面等死吗?
夜色当中,他骑着马小跑了几步,转身吆喝的几个儿子跟上,等到他一鞭子挥下去策马扬鞭的时候,这匹马突然直立而起,嘶鸣了之后开始狂奔,夜色当中瞬间看不清这一人一马的去向了,只听见了扑通一声水声远远的传了过来,然后马蹄声消失了。
出事了,绝对是出大事了。
老七是带了一大堆人,自己的侍卫和太监以及儿子的太监和侍卫。
这一下大家全部举着火把寻找,一边儿到畅春园报信,一边儿四处查看,没走多远就来到了一处水坑边儿。
众人在坑沿上纷纷呼喊,眼神好的发现老七的一处衣角飘在水面上。
这些人水性好的立即跳了下去向着那个衣角游了过去,老七果然在水里。
一群人把他弄上来,又是让他吐水又是要把人叫醒。畅春园的御前侍卫带着太医一块来了,一番急救,人是没了生命危险,但是也一直没醒过来。
这荒郊野外终究不是久留之处,大家把老七抬上回畅春园去了。
康熙和田蜜两个人都换好了衣服等着人回来,老七一身湿淋淋的被抬了过来,他的三个儿子这个时候吓得泣不成声。
田蜜赶快把三个孩子搂在怀里安慰他们,康熙的脸色黑的像是锅底儿一样。
老七太重要了,他马上就要领兵出发了,主帅在这个时候突然出事儿……
“老七的那匹马呢?”
随后就有侍卫回答:“留了几个兄弟在那里捞马,皇上,要不要派一些人去王府一趟?不管是马奴还是王府的奴才,总能问出点什么来。”
“让杨丹过来,不必让他来畅春园了,让他直接去他七哥的园子里。凡是有嫌疑的一律捉拿,再让人好好的看看那匹马是不是被人动了手脚。”
在康熙的心目当中,他认定那匹马被人动手脚了。很快有人来报告,马背上有几根银针,银针的一头在马鞍里,只要有人坐上,一旦奔跑起来就会刺痛马背。
太医也来汇报,老七如今非常凶险,只看他今天晚上能不能醒过来了,而且老七因为坠落的原因摔断了一条腿,就算是醒过来了,断了一条腿也没办法再出征了。
康熙一晚上没睡,在天快亮的时候,杨丹急匆匆的进宫了。
看到杨丹进来,康熙的脸中射出两道光,坐直了身体问:“说,是怎么回事儿?”
“儿子重点查了一下马厩,发现七哥的这几匹坐骑都吃过一种草,这种草吃了之后马匹容易兴奋,用量多了会造成马的五脏衰竭。儿子顺藤摸瓜,查了一下喂马的马奴,有一个马奴失踪,找了半夜,找到的时候人都已经凉了。”
果然,这是人为的啊!
康熙疲惫靠在了椅背上,“你说这是谁动的手?西北来的还是京城里的?”
这没证据的事儿,杨丹也不好说,然而康熙根本就不是听杨丹回答的,他自言自语,“西北的那群蛮子怎么可能摸到王府的马厩里?老七有那么多马,人家怎么会算到他今天乘坐这一匹。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这幕后之人还是京城里的呀!”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最近在计划写新文,还有鬼灭同人的那篇也在日更,所有,有时候会日六更新,大部分还是日九的。
偶尔哪一天日六了,希望大家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