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106(4/4)
良嫔脸上的笑容顿时一收,又赶快挂上了微笑,“既然是惠妃娘娘让你去,赶快去吧。”
十四在良嫔背后对着八哥摆了一个冷笑,八阿哥坐着没动,“没事儿,咱们母子也有几天没说话了,儿子坐这里陪您再多说会儿话。”
良嫔也舍不得赶他走,可是有一句话到了不得不说的时候,“这两天我都没见你们府上的侧福晋?是怎么了?病了吗?”
八阿哥吃东西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啊,是啊,前几天见了风着凉了,一个劲儿的流鼻涕,有些不雅观,所以就没让她跟着来”。
良嫔松了一口气,“人家从关外来到这里,不说别的,照顾好她也是应该的。”说到这里压低声音,“都说她有宜子之相,早点儿生个孩子,额娘也放心了。”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你看隔壁的皇贵妃娘娘,年轻的时候也争胜好强过,可是这么多年也变得慈眉善目了,不知道人家是怎么看她,额娘觉得她人好着呢,最起码额娘日子过的好好的,还平安生下了你们俩。”
八阿哥已经听出意思来了,这是让自己劝着点八福晋。
“额娘,您放心,没人欺负喜塔腊氏,儿子也会好好对她的。”
良嫔松了一口气,“这就好,这就好。惠妃娘娘等着呢,你快点去吧。”
“诶,儿子走了,过几天再来给额娘请安。”
八阿哥急匆匆的从宫里回家,在门口问了管事,得知福晋已经回来了。没有回后院而是把家里的几个管着后院的嬷嬷叫了过来。
心里想着额娘不会无的放矢,约莫福晋真的过分了,心里不踏实,悄悄的让自己的太监去打听喜塔腊氏的消息。
家里的太监侍女都是瞒上不瞒下,他们都知道一些事,可偏偏不能让八爷知道,这太监出去了一圈,也没问人,回去和八阿哥把话说了。
可后院的婆子也说了,喜塔腊氏病了,太医说不能见风,而且过年的时候病了,传出去也不吉利。
八阿哥胤禩,心思比大部分人更难以琢磨,他含笑听了,又看了这些人是福晋的陪嫁,心里面就有几分不相信。自己的贴身太监回来之后,虽然话说的委婉,但是他心里面已经想到了。
当时就去后院看了侧福晋,喜塔腊氏病得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了。八阿哥刚进院子的时候,这院子一屋子的奴才都在哭诉告状。他两耳不闻直接进了屋子,撂开床帐一看,喜塔腊氏病的皮包骨头,当初人家是一个前凸后翘身材匀称的大美人,眉清目秀一张樱桃小嘴。如今再看,竟然病得跟鬼魅一般。
喜塔腊氏咳嗽了几声,八阿哥坐在床边拉着她的手,“苦了你了,放心,往后再不受这样的罪了。”
喜塔腊氏不给一点反应,闭上眼睛养神。
八阿哥把她的手放进被子里,看了看这里虽然有炭盆,但是碳不好,屋子里面有一股烟味儿。
再加上这屋子里面有病人,味道就有些不好闻,出了屋子之后,外边院子也显得非常破败。
终究是侧福晋,比福晋还先进门,人家也是正经选秀出身,也是高门大户家的女孩,更何况祖上还连着一点亲。
八阿哥心里埋怨八福晋,随后让人把后院一分为二,正月里不好动工,过了正月之后将整个院子拆开,东路归侧福晋,中路和西路归福晋。用两套奴才,造两处厨房配两套账房。“既然她们相处不好,以后也别来往了,隔着一道墙将来老死不相往来吧。”
八阿哥出了喜塔腊氏的东路院子,立即调拨人手给喜塔腊氏,以前家里面的奴才通通归给福晋。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八福晋怎么可能善罢甘休?他立即让人去查,跟着老八在永和宫里的奴才不算少,总有那么几个嘴不严的。
八福晋知道之后,忍不住对着良嫔怨恨起来,“有她这样的老虔婆吗?人家都盼着儿子儿媳妇和和美美,就她为人歹毒,抬举侧室打压嫡妻。”
周围的人赶快去劝,又哄着她等会儿别跟爷们闹,“您就说您被下面的奴才哄了,给咱们八爷请罪,回头让他回心转意了再把中间的墙打通,到时候把侧福晋再攥到手里,他日搓圆捏扁还不是您说了算吗。”
八福晋怎么可能伏低做小,她也不是这样的人。要让自己手下的奴才去东边闹,可是东边也有不少人手,如今都开始归置东西。
两边闹得不可开交,被德高望重的太监骂了一顿,又亲自来跟八福晋说:“过年呢,两边闹得不像样子,回头传到宫里面了皇上怪罪起来,您和咱们爷都要进宫领罪。”
八福晋心想,这事儿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自己的脸面都已经被踩到地上了,宫里早晚会知道。
心里面怨恨的想着明天回到王府就不回来了,让王爷跟自家爷说说,要是不同意自己的说法,到时候自己就住到王府。
然而八阿哥不是几年前的八阿哥了,王府也拿捏不了他,夫妻两个人大年初一都没见面。八阿哥忙的事情比较多,再加上又被弟弟指责了一通,跟额娘在一块儿说了几句话,发现额娘用的东西确实寒酸。
心想着既然自己两个额娘又有后面两套后院,不如让喜塔腊氏孝敬永和宫,让郭络罗氏孝敬钟粹宫。所以把后院儿的钱粮大权收回来一分为二,给了两个女人。
又让太监赶快置办东西,悄悄的送到永和宫去。心里面忍不住反省自己最近几年两只眼睛光盯着外面,却忽略自己身边。
九弟和十弟和自己有了离心之兆,十四马上长大,自家亲兄弟关系好了不比外人更好用?而且就算怨恨额娘当初抛弃自己去了永和宫,可是回头想想,自己虽然怨恨,但是额娘做的并没错。只不过到如今心里面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罢了。
毕竟是亲额娘,哪怕母子当中有再多的不满再多的隔阂,可是坐到一起仍能感觉到亲近。惠妃娘娘不是不好,大哥不在的时候自己和她确实是一对母子,可是大哥在了,自己就现了原形。
他在书房里面坐了半晚上,黑灯瞎火也没点灯。就今天的事情,他发现自己并没有真正的掌握全局。就宫中而言,仍然有很大的漏洞。甚至连自己家的事儿都没有管好,忍不住反问:“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他拍了拍手,门口守着的人赶快进来点灯,他对一个跪在阴影里的人说:“让江南全部安静下来,所有的计划停止,要是有人不听,送他一程。江北的放缓,京城的事儿爷亲自布置。明天一早这个消息就送出城区,正月十五之前要让所有人知道。出门的时候把何先生请来,爷有事情跟他商量。”
这个人悄无声息的出去了,八阿哥把自己的太监叫了过来,“明天去把九爷和十爷请来喝酒,就说爷跟福晋吵架了,咱们家的事别瞒着,一五一十的跟他们说,就说我心情不好,特意在家里摆酒,请他们无论如何也要来一趟。”
然后把烛火端起来,打开书柜的抽屉,一抽屉白花花的银子,随后立即关上抽屉。
门口有人问:“八爷?”
“请进来,请坐何先生,今天这么晚了把你请过来,真是对不住了。实在是今天有些事儿让胤禩感受到了当头棒喝。所以有些事情拿不定主意,特意来找您商量。”
“八爷请讲?”
“江南的帐做的天衣无缝,又有江南受灾的事情在那里放着。李煦截留了内务府银子,可皇贵妃还是觉察到了。胤禩早年在宫里的时候曾听一个老宫女讲过,这后宫里有两个人不能瞒着,是太皇太后和皇贵妃。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仙去多年,皇贵妃还在,平时只觉得这是一个心软糊涂又耳根子软经常犹豫不定的妇人,可是光从一个账本上就觉察出不对,还能哄着皇上查江南,这已经很了不起了。如果真的查了,李煦有暴露的危险,所以,这笔银子怎么办?要还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