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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问皱眉道:“他真的回来了。”
林唯衍:“是吗?”
林唯衍看她很是担心的样子。一手拍在宋问的后背,说道:“不要怕他做错事,你会教育他的。”
宋问笑了一下:“你说得对。”
要等到夜半,实在是太难熬了。
宋问想了许多想问唐毅的事,可是又不知该如何措辞好。
数日不见,她还是更想知道,唐毅过的怎么样。
天黑之后,避开街使,林唯衍将她送到约定的桂花树下。
宋问挥手示意,让他去别的地方先躲着。林唯衍就直接藏在了树上。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月亮都走了半圈,终于有了动静。
林唯衍蹦起神经,戒备看向来处。
那人从暗处走过来。从身形,样貌,都说明了他是唐毅。他似乎孤身一人过来。
林唯衍犹豫了一下,继续趴在树上,没有下来。
唐毅两手负后,与她保持了距离。问道:“你还好吗?我听闻你因我进了大理寺。”
宋问:“那你应该听闻,我现在是新的国师了。”
“听说了。”唐毅说,“但我料想你应该是不愿意的。”
宋问笑道:“就像我料想你现在是不愿意的吗?”
唐毅:“那你可能要失望了。你想错了。”
夜风飒飒吹过。宋问皱起眉毛。
唐毅朝她走近一步。说道:“看来我们还是做不成朋友。但我很感谢你,你是第一个坦荡与我相交的人。”
唐毅叹了口气:“也许你不在意,因为你知交遍天下。可是我不一样,我只是个可怜人。甚至不知道,我应该去恨谁。”
宋问:“为什么时间会过的那么快呢?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有的人必须会离开呢?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每个人都有不能放下的东西,不能坐下来一起好好聊一聊呢?为什么不到走投无路,就没有回头的机会呢?”
“我有很多想不明白的事,可我看着你们在做。”宋问低下头,顿了顿才接着说:“你们在做,我阻止不了,也改变不了。我觉得很难受。”
宋问走到他面前,拦住他的去路:“唐毅,你说。我们是从哪里,开始走岔路的呢?”
唐毅:“你的路一直是对的,只是你一直不清楚我的路。”
宋问摇头:“我以为我很了解你。就算我不了解你的想法,但起码我了解你的为人。”
唐毅苦笑:“我曾经也这样以为。”
两人又是默然。
“何苦呢?”宋问带着丝无奈道,“何必非要走到这一步呢?”
“一口气。”唐毅笑道,“没有这口气,人会活不下去的。”
宋问:“我不行吗?”
唐毅又是笑。
“看见你无恙,我便安心了。”唐毅退开一步说,“我今日来此,就是告诉你。属于我的东西,我会拿回来。劝你还是,早日离开。不希望你再因我,受什么牵连。”
“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宋问说,“可是人生从来没有回头路,望你自己想清楚。”
唐毅朝她颔首:“再会。”
恰时一阵风吹来,头顶桂树婆娑作响。
林唯衍从树杈间探下头,做了个手势,询问她是否要动作。宋问摇头,他遂躲了回去。
两人复又看向唐毅。
唐毅回头,朝他们做了个口型。但是光线太暗,宋问没有看清楚。
她想一步追上,唐毅的背影已经消失在街口。
脚边的灯摇晃了一下,宋问低下身,将它抓在手里,原路走回去。
林唯衍过了一会儿,从后面追上。
宋问:“他说什么?你刚才看见了吗?”
林唯衍做了做口型,然后说:“……夹……馍!”
宋问:“……”
我夹你大爷哦!
唐毅在身后人的照应下,出了城门。随后,一路前往南王的营地。
夜灯下,南王看着手上这一张老旧的,类似桌布一样的东西。字迹像被水晕开了一样,下面的红泥章印,自然也是模糊不清。他怀疑道:“这就是……遗诏?”
唐毅在一旁端着茶杯,一脸无所谓道:“信不信,随你吧。”
南王抬起头,深深看了他一眼。
是不是真的无所谓,唐毅是真的即可。
该信的人,自然会信,不信的人,能找出千百个借口。
“既然如此,我们也不用再等待。”南王说,“休让那黄毛小儿继续得意。他父亲欠下的债,也该是还了。”
唐毅放下茶杯,不做声响。
翌日,南王率兵围在长安城下。
守备见势不妙,惊慌中急急封锁城门。
南王未领兵强攻,而是在城门外摇旗呐喊。
“唐贽谋杀亲兄,假造遗旨。今奉天命,复大权,清君侧,肃宫廷!”
如此往复,日夜不停的嘶吼。
此言瞬间流遍长安城。百姓人心惶惶,不敢去想内里乾坤。
安王之死,至今成谜。民间讳莫如深。是真是假,无法定夺。但众人心中,自是有数。
南王要的,就是动摇民心。
众臣齐聚一堂,紧急商讨此事。
金吾卫将领调集城中兵力,守在城门各处,以防对方发难。尚不知南王究竟何时动手,还是早作准备。
第177章罢了罢了
南王在城外喊话,长安城内人人自危。
他们害怕打战,尤其是这样善恶难辨的战争。这让他们觉得在自相残杀。
他们如果反抗,对方也是自诩正义之师的同胞。他们如果不反抗,当今天下安定,难道就眼睁睁看着翻天覆地不成?
朝廷如今却抽不出闲情理会这样的事情。众臣聚在一起商讨对策。
主战指挥,交由许贺白。他在边关多年,对于守城攻城的经验,绝不对普通武将能比的。而最大的问题,还是兵力不足。
各派争论不休,主要还是关于兵力调度的问题。
长安城门众多,不知道南王会从哪里攻入,那势必各个城门都要派些守卫镇守,且各个城门都安排一名将领坐镇。如此一来,兵力分散,原本就不足的人手更是捉襟见肘。状况实在难以叫人乐观。
同时,关于要不要趁乱将唐清远送出京师再作打算,也是决议不下。
宋问听他们吵来吵去,提出了各种作战假设,布局拆招,也还是没有结果。不由叹了个口气。
像这种时候,人多反而坏事。没有一个领导性的人物做最后的拍板决定,怕是会陷入无尽的拖延中而已。
唐清远正坐在上首,皱眉沉思。
他还年轻,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