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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众人,更是滑稽。
外面天黑路滑,他们去打水的时候,不知摔了多少次。此刻安下心来,伤口虽还不觉得疼,但打湿的布料贴在皮肤上,觉得阵阵发寒。
一人喃喃道:“怎么会有人,做这样的事……”
正是体会过灾区的艰苦,见过许多的生离死别,更觉得这样的事不可容忍。
梁仲彦上前,将完好的几袋数了数,又估算了一下地上散落的大米,然后报了个数。
所幸,发现的及时,起码保住了一半的粮草。
也是大意了,他们派人来押送,防备是灾民或劫匪。可此处离县城不远,未听闻有人在此行凶。谁想到会有人放火?
纵然如此,渎职之责,怕是难逃。
那户部官员叹了口气,看向孟为道:“好孩子,多亏有你。只是,你还是先去洗把脸吧。”
孟为抹了把脸:“怎么?”
他放下手,发现手心全是黑的。
才想起来自己睡前犯懒,没去洗那砚台,就摆在自己的床边。现在脸上全是未干墨渍。
梁仲彦见状笑了一声,
孟为震惊喊道:“先生真是太神了!这定是他在冥冥中助我!”
若非要给宋问写信,怎么会有之后种种?恐怕此时自身安危都难保了。
众人无语的嘁了一声,这人怕是走火入魔了。
一学生担忧道:“该不是只有我们遭难了吧?其他的粮队呢?有只队伍运了三十几辆车,那没有防备,烧起来可了不得了。”
梁仲彦道:“他们押送的队伍人多,防备紧密,应当没有那么容易得逞。”
他们这次来的人不多,所以运的粮也不多,是去临近小村庄里收购的大米。大郡县的粮草,由河南道这边的将士亲自押送。
官员道:“今晚辛苦大家,先把这边的米装起来,明日赶路,耽搁不得了。”
众人应声,先去换了身衣服,然后找东西扫米,把现场清理一下。
彻夜未眠,天色初晓之后,直接押着粮车前去会合。
到了县衙,把粮草交接,官员向上汇报此事。孟为等人又接到指令,帮忙将粮食送到旁边的永宁县去。
这样互相一打听,才知道别队也有粮草被烧。
他们这次救灾,是直接从附近收米再押送过来。不定是朝廷负责,有些是村县百姓自发筹米,再联系他们,过去接送。
这些接送的队伍,往往只有几人,且大半是官府临时招揽的壮汉,或者接济的灾民。然后再配一位官员过去登记。是以不够专业,也没有防备,容易被得手。
孟为急忙抽出信纸,重新书写了一封,将事情原委告知。而后去嘱托驿站运送信件的人,一并送到长安。
远处长安。
这边的阴雨下个不停,委实叫人烦躁。宋问打着伞,准备去茶楼打听一下黄河那边的状况。
她已经小心的靠边走,却仍旧遭了殃。
一辆马车故意从她旁边的水坑里驶过,激起一道水花。宋问猛得一跳,还是不免让白衣沾上了泥渍。她抖了抖衣摆,勃然大怒。这人是谁?如此欠抽!
谁知那马车在前面自己停了下来。
宋问上前,准备接受那人的道歉。就见车上的人掀开车帘,竟是张曦云。
林唯衍看清他的脸,抽棍准备实施宋问的想法。宋问一挥手,将他按下。
宋问咋舌道:“国师,您这就过分了吧?何必与我一良民过不去?”
“你是良民?”张曦云道,“我看你是假君子,只是假的不自知而已。来日,也是大梁的毒瘤。”
宋问抬起头,也不生气,笑道:“那您一定是真小人,真的很有自知之明。”
张曦云冷冷斜她一眼,道:“你为民,我为国。”
宋问:“这本质不冲突。”
“这冲突。”张曦云说,“我为国,所以只要不撼动大梁的根基,我可以容忍。但是于大梁不利的事,我要一一拔除。而你,所谓的为民,却一次又一次的用妇人之仁,与天下人做对。”
宋问昂起下巴道:“我相信他。”
张曦云脸色泛冷,显然很是不悦:“正式因为你的这份信任,要大梁忍受这莫大的隐患?留着病根,病症不会消去,只会复发。”
宋问冷笑道:“三殿下在朝多年,有过任何不妥的举动吗?他已是百般退却,而你步步紧逼。你从未给他留过生路,无论他是什么样的人。他究竟是不是病根,还是看人而定。”
张曦云:“因为他是隐患。所有的隐患,都不值得信任。”
“你错了。百姓就是因为信任天子,才会从四海而来,臣服于他。臣子因为信任君王,才会用尽所学辅佐于他。天底下没有什么关系,是不基于信任建立起来的。区别只在于,这份信任,是因为利益,还是因为真情。”宋问道,“我对他的信任,是我自己看见的。可你呢?你对他的不信任,不过是你对自己的不信任。因为你自己就是这样一个恶劣的人。”
“呵。”张曦云冷笑道,“你果然还是太年轻了。”
宋问回望着,挑衅道:“我年轻,却不妨碍我的眼睛清明。你年长,怕是已经老眼昏花了。”
张曦云沉着脸,哼道:“你与我争辩没有用,事实如此。这样的恶果,我绝不容许。”
他不再与宋问多说,直接放下车帘,命车夫离去。
“致歉呢?你这就走了?”宋问大怒道,“莫名其妙!这过来就为了溅我一身水?”
神经病啊!
莫非还是因为张兆旭的事而迁怒?可这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不至于做这样幼稚的事吧!
直到晚间,她终于收到孟为给她的信件。
第163章再现异样
驿站差人过来,给宋问送了一封信。只是宋问当时在茶馆,回到家中才发现。
小五将信递给她。宋问一看抬头,没有名字,只是写了寄信的地址,便知道是孟为写的。
林唯衍看她神色阴沉,似有股风雨欲来的怒意,问道:“怎么?”
宋问说:“有人烧赈灾粮草。”
林唯衍回忆今日张曦云的异状,皱眉道:“难道是他烧的?”
“不会。国师不可能去烧粮草。”宋问将信纸折好,放到旁边的煤灯上点着:“他今日大怒,或许就是因为此事。”
黄河水患不决,于他来讲,就是最大的隐患。
如今大梁的人、财,都在源源不断往黄河下游运送。事关民心向背,绝不容许有所差池。若有人想横手此事,他必然不会善了。
“那是谁?”林唯衍抱胸不悦道,“他怀疑是唐毅吗?他害人只盯着他一个吗?就像你害人只盯着他?”
虽说宋问和姓张的确实有点八字不合,但这样讲她就不乐意了。宋问说:“不是我盯着他,那是他比较讨厌,总往我面前送。”
林唯衍:“可唐毅又不讨厌,为什么不冲你来?”
宋问:“……”
这孩子,真不是亲生的。
“三殿下在他眼里,应该是任人拿捏的。原先或许没放在心上,但三番五次行动都未见成效,他就开始多想了。”宋问义正言辞的澄清,“另外,他冲我来过,只是没有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