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2)
珏月默然片刻,轻轻眨了眨眼,长睫如蝶翼轻颤,在怀里少年看不见的地方,颤落了几分黯然。
……
宫里突然多了两个皇室血脉,谢容并没有太担心。
他不仅不担心,他甚至还有点美滋滋。
因为据沉砚分析,苏秉之最可能的打算,就是送双胞胎进宫来,利用他们来对谢容的皇位制造一些威胁。
谢容对沉砚盲目信任,深以为然,沉思三秒后,喜上眉梢——
夺权好啊!
虽说现在有沉砚帮扶着,可谢容的退位之心始终未死,如荒原野草,只消有一阵春风一滴春雨,就能立刻长成一片。
——他从小受的教育都是人人平等,在这皇权至上的环境中生活,实在是太压抑了。
有时候接触到宫人们惶恐畏惧的眼神,还有那藏得极深的厌恶,他都觉得难受得要命。
连沉砚哄他都没劲。
谢容情绪低落的次数多了,沉砚隐约察觉不对。
某天夜里,惯常的活动结束后,他沉思良久,斟酌着问了谢容。
谢容刚被伺候得浑身懒洋洋,一根手指头动都不想动。
闻言心神微动,艰难地撑着眼皮,抬头看沉砚。
他没说话。
可那湿漉漉亮晶晶的眼神里把什么都说完了。
沉砚低头,滚烫的唇碰了碰谢容泛红的眼尾,将一滴要坠不坠的泪珠卷进唇齿间,尝到了微咸微凉的滋味。
他想起怀里这人之前说的“噩梦”,不由轻哂。
心说八成这小皇帝又当了回骗子。
沉砚有心想“严刑逼供”,然而这小骗子一掉眼泪,他的动作就忍不住轻下来。
其实也怪不得谢容,他自己也有事瞒着谢容。
沉砚沉吟许久,反复思量,最终还是决定卸下了最后的防备:“公子生辰那天,我有件事要告诉公子。”
公子这称呼,是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约定。
在床榻之上、亲密之中,他们都是以“公子砚之”和“你我”相称的,没有君臣。
很古怪的约定,不过两人就这么莫名其妙地遵守下来了。
谁也没有问为什么。
谢容眨了眨眼,啊了一声,旋即哼哼唧唧地低头往沉砚怀里钻。
第一反应居然没顾得上追问沉砚是什么事,而是下意识先想到自己。
两人关系到这种地步了,谢容也不是没想过坦白来历。
不过他怕这事太怪诞吓到沉砚,犹豫许久都没挑到个好时机。
要不然……就等他二十岁生辰那天?
二十岁。
弱冠之年。
就当是个人生的分界线好了。
前二十年属于原身谢昑,往后便属于他谢容。
他总不能浑浑噩噩过一辈子啊。
这对沉砚也不公平……等等。
谢容倏而愣住。
从什么时候开始沉砚在他心里占这么大地位了?
谢容怔然片刻,才慢慢回过神来,打定主意。
做下决定后,他心里一松,仰头看沉砚,准备给沉砚打个预防针。
谁知他抬头,沉砚也刚好低头,两人柔软的唇有片刻相碰——
谢容眨了眨眼,思绪有片刻空白。
之前被胡太医打断的接吻并没有继续下去。
两人平时情动时虽然也有亲吻,但都只是浅尝辄止,抵着唇厮磨,并未深入。
好像两人都在不约而同的、等着某个更好的时机。
谢容微微向后缩了缩,离开了沉砚的唇,分开的那一瞬他瞥见沉砚眼底光芒都暗了暗。
他抿了抿唇,轻吸一口气,旋即又飞快地凑了上去,响亮地在沉砚唇上啵唧了一口,弯了弯眉眼:“……等那一天,我也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
承载了太多期望的二十岁生辰在这约定过后,蓦地变得遥远起来——主要是谢容不知怎么的,突然觉得时间走得好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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