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1/2)
谢暄走过去将画架扶起来,端详那画了一半的画,谢暄对绘画并不太懂,何况画面上只是大片的颜色渲染,房间里还有一些画,看起来像是一些随手涂鸦,带着一种拙朴的天真,像浓烈的色彩下,有一种谦和诗意像微风在流动,又有一种根本的抑郁。
谢暄说不上来,他坐在床上,看着那些画,点了一根烟,慢慢地抽着,看着——
知道谢明玉真的走了。
这个认知,抽空了他的力气,他倒在床上,木然看着光秃秃的天花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了,醒来天已经黑了,落地窗外是万家灯火,只是他像这个世界的看客。
第107章伤逝
这是最好的时代,功成名就、物欲横流,最美的艺术,最靓丽的美人,最奢侈的一掷千金都在林立的高楼、闪烁的霓虹间,人的欲望膨胀到近乎荒蛮,空气中都浸淫着六朝金粉般的缠绵奢华。这又是最坏的年代,道德败坏,人伦失常,一夜暴富,倾家荡产,每天都有罪恶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孳生。
李家的覆灭也只是这每日上演的戏剧的一出,一段时间内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时间久了,便也被人忘记了,但人们还是记住了谢暄,记住了那个面容苍白,眼眸漆黑,眼神平静却又深不可测的青年。比起一干啤酒肚的“青年企业家”,谢暄太年轻,长得又太“好”——说来也蛮奇怪,谢暄小时长得漂亮,越长面容却趋向平凡,然而随着岁月的叠加,那曾经平淡无奇的面貌像被时光打磨的玉石,渐渐显出沉潜的韵致,脸上线条越发清晰,举手投足间恰到好处的克制与从冷淡,从容与优雅,再加上机智犀利的谈锋,他身上有一种光影回顾的魅力,像法国古典小说里的贵族。
那是一本商业杂志的专访,采访将近尾声,有经验的记者问:“谢先生,你看你家世优渥,仪表堂堂,这样年轻就取得这样大的成就,一般人追求的都已达到极致,人生趋向完满,是否还有什么可令你觉得遗憾?”
谢暄的目光有一瞬间变得悠远,然而还来不及等人探究里面的秘密,他已恢复冷静自若,“完满的人生是不存在的,生活的魅力就在于缺憾,他驱逐人不断地去自我完善,去把握当下。”
“那么谢先生现在的缺憾是不是还没有一位理想伴侣?”记者狡黠地问道。
谢暄扯了下嘴角,一个算不得笑的笑转瞬即逝,“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采访结束后,谢暄没有马上离开咖啡厅,直到何林下来找他,看见他皱着眉,右手拇指和中指捏着两边太阳穴,脸上是隐忍的痛苦,知道他的头疼病又犯了,最近这一段时间来,他头疼的频率越来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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