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3/4）

问着卢醒尘的气息，安森心满意足。

那个曾经在轮回之谷的长廊，祈求了无数年的佝偻背影，终于得偿所愿了。

第179章沧海长歌出书版番外：杨健杨健（一）

我叫杨健，名字是我父皇亲自取的，意思是希望我能健健康康的长大。

从这个名字中就可以看出父皇很疼我。而且从小我就知道自己是受到宠爱的，和被严厉要求的太子哥哥相比，我的童年是轻松的、快乐的，也是单纯的。

但我不是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世。因为我与父皇长得一点也不像，而且深宫中是没有永远的秘密的。八岁那年，我曾偷偷问过我的乳娘佟氏，我是不是父皇亲生的孩子？为何皇祖母不喜欢我？为何我和父皇长得一点都不像？

乳娘脸上有一瞬明显的慌张，然后安慰我不要乱想，不要理会那些闲言碎语，说那些话的人都是见父皇疼我，有意挑拨我们的父子之情，让我以后再也不可对别人问这些话。

我点头应了。但没过几天，我身边的人全部被母后换了一个遍，除了曲明和乳娘，再没有一个留下。

那时我虽然还小，但已经懂得怀疑了。我想曲明和乳娘应该是知道的，但我再也没有提起过这件事。我心中既矛盾又害怕。如果我真的不是父皇的孩子该怎幺办？只要想一想，我就难过得晚上在被窝里流眼泪。

年纪越长，越是察觉出蛛丝马迹。我的心智也慢慢成熟。

搬出皇宫的第一年，我收留了一个叫齐二的流浪汉。当时我没留意此人，让他去了马厩干活。后来正月里我出门打猎，遇到野兽，侍卫们守护不及，是当时随行伺候马匹的齐二救了我。为了感恩，我便让他做了我的长随。

虽然知道齐二的来路可能有古怪，但他还是渐渐取得了我的信任。直到有一天，他终于对我坦白。原来他是从草原上来的，是避居西域的胡奴王派他潜入洛京接近我。他告诉我我的亲生父亲是胡奴人赫赫有名的驽马王，我的次兄正是现今的胡奴王。

笑话！我哪里来的次兄？我的兄长只有一个，就是我的太子哥哥杨荣。

齐二怕我不信，还带来了一个老奴，名叫苏亥。据说当年他是在草原上伺候过母后的老人，后来父王灭了胡奴王庭，这个苏亥带着驽马王的二王子──就是现在的胡奴王，逃跑了。他说胡奴王念念不忘我这个‘弟弟’，一直念叨着要找我回去，还告诉我父皇与我有杀父之仇，让我一定要为驽马王和草原上的百姓报仇！

笑话！我为什幺要为他们报仇？他们是我什幺人？我只有一个父皇，那就是大盛的盛辉帝！

可是虽然这幺想，我心里还是很难受，有段日子没进宫请安。一来我觉得没脸去见父皇，我竟真的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二来，我怕苏亥那些人见我与父皇亲近，逼我对父皇不利。

但我没想到，父皇竟然来看我了。他冒着春雨来到我的府邸，只为了给我送一包新作的双荷糕。这份心意，我就是粉身碎骨也无法报答。

看着父皇带着侍卫离开了王府，我默默地下定决心，决不能让胡奴人的阴谋得逞。

我假意答应了苏亥和齐二的请求，将他们潜伏在洛京的探子一个一个都找了出来，然后一网打尽，把他们全杀了！

这是我第一次亲手杀人，但是我不后悔。看着苏亥和齐二的脑袋落地的那刻，我才终于安心：再也没人能威胁父皇的安危了。

我决心做个好儿子，做大盛的好王爷。我去了边关，奋勇杀敌，亲手将胡奴人和夏金人的部队打败。我希望父皇能为我骄傲。

但是我却没想到，父皇竟然这幺早就离我而去。看着父皇日渐消瘦的身体，我心痛得恨不得代替他。

从小父皇就是我的天，我的地，是比母后、比大哥都更加亲近的存在。

此时我已隐隐明了自己的心思，但我什幺也不能做，只能作为一个儿子，默默地仰望着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