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2/3)
“什么?”顾云笙身形一晃,及时扶住桌角险险稳住:“传朕口谕,一定要救活丁左,治好丁左!需要什么药材尽管提,若丁左有什么闪失……”
顾云笙眼底一闪厉光,吓得顾锦婳花容失色,悻悻咽了口唾沫,没敢吱声。
温太师应道:“是,老臣这就去办。”
顾锦婳看着温太师匆匆离去的背影,她强把口中干巴巴的花生酥糕咽下去。小心翼翼的打量顾云笙的脸色,养心殿内一时安静的落针可闻,鸦雀无声。
“陛下稍安,这战报再快也是半月前写的,或许现在丁将军早好了,不日便可凯旋回京。”
顾云笙愣了愣,好像才从噩耗中回神一般,茫然的看着顾锦婳许久:“皇姑母说的是,或许丁将军早好了……”
顾锦婳下意识看向远处剑架,上面放着那把跟随顾云笙闯荡十年的宝剑,在剑尾的地方,那支崭新的剑穗极为醒目。顾锦婳欲言又止,再三思量,还是说道:“若陛下实在担心,不妨写封信给丁将军?”
顾云笙好似醍醐灌顶般:“这样好吗?”
“为何不好?”顾锦婳笑道:“虽然陛下与他是君臣,但也是曾经的知己好友,陛下心中挂念他,何来诸多顾忌?”
顾云笙略一沉思,深感有理,忙坐回椅子上执笔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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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边境战火平熄,双方休战,敌军归降。
军营帅帐之中,四溢的血腥气牵动每一个人的心神。桌上的瓶瓶罐罐或立或倒,或摔落在地粉身碎骨。同样的,还有一个花盆,泥土被刨了出来,散落一地。
“大夫,怎么样,怎么样啊?”副将迫切看着床前诊脉的白胡子老头。身后还围着一群人,各个神情紧张的等着答复。
白胡子老头用袖袍擦着额头热汗,沉沉的松了口气道:“已无性命之忧了。”
此话一出,众人惊喜若狂,副将堂堂硬汉,也禁不住热泪盈眶,当着大家的面哭了出来。
“幸好有那株流絮草,不然可真就回天乏术了。”白胡子老头心有余悸的说道:“流絮草是治疗内伤,补气补血的灵药,只要还有一口气吊着,一株流絮草喂下去,能把人从阎王手里抢回来。”
“不管怎么说,丁将军能活过来,我们就谢天谢地了。”副将又哭又笑,搞得众人也跟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病人需要静养,没事儿就别挤在这儿了。”大夫说着话就往出撵人,一群五大三粗的将士们哄笑着被赶走。将军性命无碍,他们也自然心情舒畅,吆喝着互相道喜,正得意忘形之际,被随后出来的副将一声喝住。
“高兴归高兴,但别松懈了。不要忘了,敌军的右将军下落不明,要时刻提防他们垂死挣扎,趁夜突袭。”副将神色肃穆道:“护好帅帐。”
“是。”众人异口同声,身披战甲各归其位。
夜幕初张,大夫时刻看守在帅帐内,草草用过晚饭,在丁左干枯的双唇上润了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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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鹤唳,硝云箭雨。丁左手握长剑,与敌军左前锋缠斗多时,一剑上挑,一剑横扫,招招式式极快极狠。
那冠有所向披靡之威名的左前锋逐渐败阵,丁左乘胜追击,挥剑直取对方头颅将人杀落马下,不料与此同时,敌军主将趁其不备,远在百丈之外射出穿云双箭,一箭被及时反应过来的丁左格挡扫落,一箭却正中他胸口穿刺而过。
众将惊呼呐喊,丁左却并未感到疼,整个人处于一种极为飘忽的状态。那一箭穿透,仿佛一并带走了什么东西,身体变得很轻,微微发冷。低头一看,殷红的鲜血染透了甲胄,他却丝毫不顾,勒紧缰绳策马奔腾,以最快的速度冲到敌军主将面前,挥剑一指,给予对方一剑穿心。
主将死了,他仅存的力气也没了,再朝自己一看,马背上的鬃毛满是血迹,体内鲜血狂涌,不断溢出,流逝的还有他的意识。
老一辈有种说法,说是人死的那一瞬间,会看见自己此生最惦记,最重要的人。
丁左一直没当回事,因为他觉得死亡离自己很远。再说,死而已,两眼一闭两腿一伸,多简单?被老辈人说的那般怪力乱神也是够了。
风轻轻吹过,血腥和硝烟的气味还在蔓延,他意识模糊的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云朵好像变了形状,幻化成了一张人脸。
那是……江漓?
丁左在心中笑了,那是他活在世上的唯一血亲,惦记也是应该的,在意识完全消失前看上一看,也不出所料。
云彩又变了,丁左有些吃惊,这一回看见的人会是谁呢?父母么,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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