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2/2)
江纵自有一套赚钱的法子,现在江家财力还不厚,他还没有打通皇室特供这条路的打算。
“林家一垮,瑾州可就数你们江家跟乐家牌子亮,你不接恐怕也躲不过去。”于世也知道这生意不好做,想了想道,“这么的,我把从你这购玉石的事先瞒住,你拖着,让乐家先接这费力不讨好的生意。”
“嗯。”江纵正有此意,“你在这儿玩几日,多去别的铺子转转,别让旁人知得你是专门来找我谈生意的。你大哥于万也不会起疑心。”
于世觉得这人果然是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江纵从前多浑的一浑球啊,如今脑子怎么变得这么好使了。
他是商家出身,最喜结交聪明人,今后若江纵能在京城商会占一席之地,两家相互扶持,生意就变得更加好做。
于公子在瑾州玩了几日,随后告别江家兄弟二人,回京城去了。
江纵便开始盘算着打扫纵横当铺,准备开张了。他把江横扔到纵横当铺里当掌柜,平时仍旧埋头读书,替江纵管着钱银账面,江纵去外边花天酒地,到处跟人吹嘘说赚了三万两银子。
二叔也听见了风声,心道三万两银子也值得这么大动干戈,没眼界的蠢货一个,之前派人给匪帮通风报信想好好整治整治江纵,想来也是多此一举了。
江纵也想明白了,想走好运,就得败家。
有几日没去枫叶居照顾明栗公子生意,江纵在迎春楼吃罢一顿全鱼宴,扔下一百两银票道了声不用找了,背着手溜达到银寿楼,看看钗环首饰。
路上便遇到了袁府小姐,袁小姐簪子掉了,急着去拣,不慎撞在江纵怀里,红着脸从江纵手里拿回簪子,柔声道了声谢:“多谢江少爷,这簪子是兄长赠的,意义非凡,若是碰碎了就可惜了。少爷若不弃,去我府上喝杯茶吧。”
袁小姐可是瑾州第一才女美人,整个瑾州的男人都梦寐以求,一嗅她指尖的芬芳。
江纵哼笑,原来扔一百两银子不用找了,就能走桃花运。
不过他不怎么喜欢富贵人家的小姐,总觉得玩不到一块去,上辈子二叔三叔给他张罗了不少亲事,年年逼婚,江纵也只是应付了事,从没放在心上过。
若是不谈成亲,其实他更喜欢玩男孩。
婉拒了袁小姐邀请,进了银寿楼,孙掌柜见老主顾来了,搓着手过来打了声招呼:“纵爷,买首饰?来得真巧,今日进货,有不少新样子,连隋小侯爷都买了几副首饰,打算回去送京城的小姐们呢。”
江纵一眼瞧见柜台上放的晴水碧镯子,立在一个累丝小盒里,烛光掩映下,镯子显得通透漂亮。
“给我拿那个镯子瞧瞧。”江纵接过孙掌柜递来的镯子,问了问价,两千两。
江纵对着光瞧了瞧,晴水玉分晴水碧和晴水蓝,这镯子底子发蓝,远看确实漂亮,拿近了仔细看,总觉得色不正,镯环里也雾蒙蒙的。
怕是以次充好的货吧。
他做了那么多年当铺生意,好货赖货一眼便能分出高下,脱口嘲讽道:“就这也值两千两银子?”
孙掌柜以为他是想砍价,连忙嘘了一声:“纵爷,小点声,这镯子上是有几小块裂纹,所以才拿金丝镶嵌了。您别张罗出去,我给您打个对折,您一千两拿走,行不?”
这孙掌柜的眼力确实不怎么样,做惯了银器生意,手艺人起家,恐怕是对宝石真的不甚了解。
“对折?”江纵挑了挑眉,既然要败家肯定是败得越多越能交好运啊,打个对折算怎么回事。
孙掌柜眉头一皱:“再减一百两,九百两。”
江纵愣了愣:“还减一百两?”
孙掌柜为难极了:“成本价给你,这工艺也是好的。”
“别,打什么折啊,你侮辱我。就两千两,给我包起来。”江纵怕他再降价,爽快拍下两千两银票,“包好看点,我等会送人呢。”
“好嘞!还是纵爷有大家风范。”孙掌柜早听过败家少爷的名声,一下子高兴起来,既然有人乐意做冤大头,匆匆把卖不出的镯子揣进原装的小盒子里,包好了,奉给江纵,亲自送他出银楼。
江纵看也没看,把盒子揣进怀里,穿过喧嚷巷子,直朝着枫叶居消磨时辰去了。
乐连正好出门买些粥米,看见江纵进了枫叶居的门。
鸨母连忙迎上来:“我们明栗公子在雅间里等候江少爷多时了!”
枫叶居的少爷们见江纵来只敢小心伺候,不敢得罪。这位爷在床第间不怎么疼惜人,若是心情好了,便温柔和煦,伺候的小倌儿不光有钱拿还确确实实舒服着了,若是赶上哪日心情不好,当日进房里伺候的被折磨到喉咙喑哑身子见血,不得不送医馆,那也是常事。
现在想来,江纵还觉得挺对不住这些辛苦讨生活的小男孩们,从前是他过于胡作非为了。
江纵推门进了明栗公子的雅间,雅间里挂了一道帘子,将房间隔成两部分,明栗公子似乎在帘子另一边换衣裳。
还是明栗公子懂情趣,江纵配合地坐在帘外,轻轻敲了敲茶几:“明栗,把手伸出来,本少有礼物送你。”
帘内的明栗轻声一笑,走到帘边,轻轻把纤细的手腕递了出去。
江纵拿出刚买的镯子,轻托起小美人的手,蒙上一层手帕,将镯子戴上去,顺势吻了吻他的指尖,引明栗公子笑。
“美人儿,这帘子是想怎么玩啊?”江纵托腮望着帘内的美人,喝了口茶,茶几烛台旁上放了一套笔墨纸砚。
明栗公子不说话,递出一页纸来,纸上娟秀的字写了几行袅娜情思。
“哦,原来是玩书信传情啊。”江纵拿了张纸,写了几行下流话,坏笑着递进去。
明栗公子拿了信纸,还没来得及看,忽然被捂住了嘴。
惊慌地看向身后人,乐连从窗外翻进来,从背后缚住明栗公子细弱的身子,一手捂着他的嘴不准他出声,手中的刀横在他脖颈侧,冷漠道:“你去边上坐着。”
小倌吓得花容失色,泪眼婆娑地点了头,悄声走到墙角抱膝坐下,不敢说话。
乐连把刀插在地上,盘膝坐在帘后,一手扶着刀柄,一手捡起江纵递进来的书信,扫了一眼。
冷淡的脸立刻浮上一层淡红。
——
有书信递了出来,江纵扬着嘴角翻看。
信上的笔迹忽然变得棱角凌厉,只有一行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