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2/2)
君湛然不再开口,他从不喜欢在语言之上多做纠缠,他多半喜欢用行动表示,不顾身在马上,往后侧首,忽的吻上南宫苍敖的唇。
马匹往前缓缓行进,微微颠簸,摩擦的唇瓣之间一片湿热,这是呼吸的热度,亦是生者的气息,至少他们都还活着。
当然,君湛然的腿伤还要医治,但与不能行走相比,这些伤对他来说已不算什么。
待双唇移开,他缓了口气,他们所乘的马匹已落在众人后头不少,君湛然望着前方队伍,“……其实当时我确实没有把握。”
若非如此,他何必用石片划破腿伤血脉,“你说的不错,在轮椅上坐了多年,我的双腿几乎已被我自己所废,要不是我每年都会选一天取出银针,这么多年过去,别说走,我怕是连坐都不易。”
南宫苍敖心中一个闪念,“忌日?”
他果然料得到,君湛然点了点头,颇有几分自嘲,“正是忌日。”
所谓忌日,原来竟还藏着如此隐秘,南宫苍敖忽然想起一个人名来,“不是为了明珠?”
“她?”君湛然似乎没想到他会在此时提起,听见他话里的揶揄,不觉笑道:“亏你还没忘记这个名字。明珠也算是障眼法,祭奠她,不如说是祭奠煌湛,更不如说是为了掩人耳目,我闭门不出为的就是取出背上银针,令血脉经络畅通,不至于真的废了我的腿。”
说起这一番作为,他的语调平静,浑然不觉这是多么叫人难以想象的举动,一个不小心,便要酿成大祸。
而即便他已经十分小心,到了关键之时,也不得不出此下策,用如此残忍的方法来刺激双腿,终于在关键之时逆转局势。
在这点上南宫苍敖不得不佩服,他不是第一次发现君湛然身上的这种坚忍,能忍能狠之人,定非池中之物,更何况他还是对自己狠。
如此人物,若非他们相识在先,相知在后,若要为敌,还不知鹿死谁手。
“在想什么?”君湛然见南宫苍敖沉默,担心他仍有不悦。
“我在想,幸好我们已经相识,更幸好湛然倾心的人是我,否则你我若是为敌,恐怕是要不死不休了。”字里行间透着几分得意,南宫苍敖似乎颇为自己的眼光感到自负。
“哪来那么多假设,事实是你我已经相识,而且你可放心,就算那一日你不上雾楼来,以鹰帅这个名头,我也早晚会找上你。”君湛然话中的意思透漏,他早已有所谋划。
没想到自己早已是他的目标,南宫苍敖顿生兴味,追问他是如何计划,君湛然却只是微笑,不见回答,一路之上南宫苍敖都在想方设法的套他的话,无奈有人打定了注意,不说,就是真的不会说了。
凛南,几个藩国之中属它最是贫瘠,一路风沙,夏国与其相邻之处派有守卫,守关之处的将领自然之道夏国境内发生之事,却只作不知。
不到门前,便不是凛南的地头的事,轮不到他们来管,他们乃是夏国的下属国,难道还要他们替上国担心不成?
凛南一向不理世事,这也是君湛然和南宫苍敖选择到此地的原因,一行人分散而行,在最近夏国的西凛城外歇息了一夜。
到了第二日,就如来时一样,分作几批,混在商队之中,进了西凛城中。
凛南天气恶劣,地处偏僻,民风淳朴,混在商队之中进城,似乎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就连守城的士兵都没有多问,便即放行。
煌德所下的通缉榜文只贴到夏国,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更何况是君湛然这样身怀天大秘密的人,怎能将他的存在到处宣扬,是以凛南境内并无通缉榜文张贴,这也算是一桩好使,省却了麻烦。
一行人进城先找了宿头歇息,另一边沐昭冉一纸公文,将边关发生之事一五一十的回禀,也包括南宫晋之事,文书到了煌德手上之时,已是许多日之后的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