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进化(番外)_第3章(2/3)
只听他大喝一声:“虫子,你的对手在这里!”
……于是大叔,虫子听得懂吗?
好吧,事实证明它听不懂,因为它还在锲而不舍地往前冲。
眼看顾小城就要被咬成两段,我瞬间怒气值破表,扒拉着墙挣扎着站起来,朝着那头白色的庞然大物吼了一声:“放开那只软柿子——啊呸!我是说,放开那个人类!”
顾小城分明踉跄了一下,哀怨地朝我这边看了一眼。叶琛伸手扶住我,也是一脸无语:“秦风,你喊再大声它也听不懂。”
我:“……”
千钧一发之际,长巷里响起另一种生物的怒吼,将巨型昆虫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大叔原本站的地方只剩一堆破布片,一头碧青的、长着翅膀的巨兽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它有着锋利的爪子和细密的鳞片,长着倒刺的尾巴在身后有力地甩动,一双金色的眼睛牢牢地锁定在蜈蚣身上。我在脑海里比较来比较去,最终也就只有哥斯拉跟它长得像一点。
我呼吸急促地伸手抓紧身旁的人,眼睛四下寻找大叔的影子,而那头巨兽已经以和它体型不符的速度瞬移到蜈蚣面前,伸出锋利的右爪用力一挥,打得蜈蚣腹部的硬甲应声碎裂。从里面溅出一泼白色液体,打在墙上,瞬间冰封了一大片墙面。
虫子发出前所未有的高亢鸣叫,强力的声波冲击得两面墙壁摇摇欲坠。巨兽金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冰冷的光芒,震动翅膀朝对手的头部掠去,唰唰飞出两爪,把它坚硬的头部画成了棋盘。巨型的昆虫一边悲鸣一边停驻在小巷上空,用力摆动上身,白色的血液像雨点一样挥洒下来,咝咝地冒着白气。
顾小城制造的空气漩涡把他跟学生们一起保护在底下,巨兽则以肉眼难以分辨的速度往各个方向移动,没有沾到一星半点。啪的一声,一滩森白的昆虫血液落在脚边,我忍不住想弯下腰去看个究竟,却被叶琛一把拽住。他皱了皱眉,严肃道:“不能碰,它的血有毒。”
我顺着他的手臂往下看,只见一只碧青的爪子钳制在我前臂上,尖锐的指甲上跳动着星辰般的光芒。忽略大小不算,这完全就跟上面那头巨兽的右爪长得一模一样。察觉到我的目光,叶琛把手指松开一些,轻声道:“抱歉,这种形态下我不是很能控制好力道。”
……喂,这难道是重点吗?!你难道不该解释一下这到底是什么状况吗?为什么你老爸会突然消失,你的手又突然变得跟我们头上的怪兽那么像啊啊啊!
叶琛看我伸着颤抖的手指朝青色巨兽的方向点了半天,却涨红了脸一句话也憋不出来,眼底闪过不忍,伸手把我的手臂扳回来:“有什么事慢慢讲,不要着急。”
迎着他那混杂着同情跟困惑的目光,我几乎一口血喷在他脸上——坑爹啊!我什么时候在对手面前这么窝囊过?我形象呢?我那桀骜不驯、冷酷狠绝的浪子形象呢?你们到底把我这个老大当什么啊喂!
青鳞金眸的哥斯拉在蜈蚣扭动的躯体前神出鬼没地移动,利爪过处,白色的血液像烟花一样四处绽开。一蓬一蓬的血雨挟着寒气落在地上,将长巷尾部渐渐冰封。
叶琛犹豫了几秒,收回手臂的兽化形态,轻拍我的背部:“不要着急,有我在——”
“……”他当我几岁?
被他囧到连吐槽的力气都没了,整个人跟着松弛下来,喉咙也不再紧得那么厉害。“上面那个——”指指压着人家虫子打的哥斯拉,我压低声音道,“是大叔?”
叶琛皱了皱眉,好像我问了个蠢问题。擦!从出车祸以后我就没觉得自己聪明过,全世界都在耍着我玩儿。深呼吸,示意他自己已经没问题了,于是继续围观哥斯拉虐杀昆虫。啪的一声,一滩血溅在我们左前方,我淡定地缩了缩脚,在心里默念不要慌,不要慌,这世道就这样,认真你就输了。只要装作自己什么也看不见,就什么也伤不了你,阿q万岁……可是果然还是很害怕啊啊啊!
看到我抱着头缩成一团的窝囊相,叶琛沉默许久,再次伸手轻拍我的背:“别怕,我爸很厉害的。”
“于是你们到底是什么……”把滚到舌尖的“妖怪”两个字及时吞回肚子里,避免他恼羞成怒,一爪把我给灭了。活了十几年,从来都只有别人看我的脸色说话,这么小心翼翼的姿态我还真没做过。唉,被巨型昆虫袭击,还要靠不明物种搭救,这种波澜壮阔的人生是要我怎么过下去?
叶琛笑了笑,我顿时惊觉这小子笑起来竟然还有一对酒窝,可爱得不像是s中那个出手狠辣的新任龙头。他的眼里闪动着温和的光芒,清冷的嗓音是前所未有的柔和:“我们跟你是一样的。”
我:“……”
我开始觉得自己跟这个眼睛明亮、不苟言笑但笑起来却有两个可爱酒窝的少年有点沟通不能,看来我们注定只能当对手,不能做把酒言欢的朋友。你看看跟他对话这么几分钟,我都用多少省略号了。
掉转目光,半空中大叔已经把大蜈蚣虐得入气少出气多,连叫声都变得奇奇怪怪,跟刮花了卡在机上过不去的光碟一样。然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濒死的蜈蚣晃动着它那几百对脚,深深地刺激着围观群众的心。我低头看一眼自己仅有的两条腿,其中一条还被埋了钢板打了石膏,于是在心里默默诅咒这只该死的蜈蚣被削成虫棍。
……这不是在迁怒,绝对不是!
呼,诅咒完心情果然好了很多,于是满怀希望地抬头等着看烟花。说时迟那时快,估计大家都只感到眼前一花,两道不知从哪里发出疾风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了在半空中翻滚的大虫。只听噼里啪啦一阵响,几百对白色的蜈蚣脚掉在地上不停地抽动。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蜈蚣扭动的身体僵在空中,顿了一刻那白色的血花才从几百个伤口中喷涌而出,铺天盖地地朝着下方扑来。大叔迅疾无比地在它脑壳上补了一爪,砸碎了它的脑袋,结束了它甫一出场就沦为炮灰的命运。
视野中的灰色终于褪去,被冰封了大半的长巷也迅速解冻。阳光重新照在脸上,驱走了身上的寒意。就像十几分钟前它出场时那样,它的消散同样消无声息,只有渐渐消失的森寒在昭示它生命的终结。
我想,这大概是我见过最血腥的烟花,以及最杯具的蜈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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