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多少年_第96章(2/2)
恒爰刚喝下药,正存在胃中,听了「司徒暮归」四个字,与太后连着这四个字扯出来的话,终于眼前一黑,一阵大咳,将药汁全吐了出来,外加一两滴呛破喉咙滴出的龙血。
殿内顿时乱成一团,宫女宦官们手忙脚乱,太后嘶声唤人传御医,恒爰自己抬袖子抹了抹了嘴角,向太后道:「母后,朕的身子真的没什么大碍,只不过是……」起身坐直,「母后,如今天下大乱,娄予省和娄氏中人也折腾得足够了。此时将太师太傅等人从牢中放出,自行辞官认罪,尚算悬崖勒马,为时未晚。」
太后的心中虽然已经后悔,但是一来娄家人的事情她已经做不了主了,二来将吕程两家从牢中释出来,等于承认做错,抹不下面子,道:「皇上,虽然予省等人做得有些过,但如今当务之急,是将逆贼恒商等人一网打尽,等一切太平后,别的话再慢慢说吧。」
恒爰便晓得了太后此时依然对恒商杀心不灭,轻轻叹了口气道:「母后说得也是,那就先如此吧。」
太后战战兢兢地嘱咐恒爰千万保重身体,出了乾清宫。
娄予省所谓的心腹重兵似乎并不如他所预想,朝廷中的精锐兵马大部分都是跟着程太师当年征战磨练出来的,多数去投奔恒商了,娄予省手中的兵卒不少,打过仗的不多。
恒商的兵马长驱直入,直奔京城而来,没过几天,前线再传急报,太后急惶惶去找恒爰,恒商的兵马已经仅离京城一百里,太后拿着一张纸,让恒爰用玉玺在上面盖个印儿,调动京城中的亲兵与禁军。恒爰一边盖玉玺一边问:「娄予省还顶得住么?」太后看见儿子一脸死不死无所谓神情,暗自在心中垂泪,道:「皇上,亲兵禁军共两万有余,恒商那个逆贼决计会被擒住,皇上放心。」
恒爰拎着玉玺道:「朕是想放心,但母后别忘了,朝中手握兵马最多的其实不是程太师,而是司徒氏,母后口中的两万兵马,一万五千余都握在司徒氏手中,他今日按兵不动,已是对我恒氏仁至义尽了。司徒暮归已死,母后还指望靠司徒氏解围么?」将盖了玉玺的纸一伸,递给太后,「让娄予省拿着它看看能否救命吧,朕对母后的娘家,也仁至义尽了。」
太后捧着纸,拭了拭泪,去拿给娄予省。
娄予省高举着盖了玉玺的纸亲自到司徒府传旨,司徒一家闭门不出,只有一个小童出来道:「我家老爷说了,宰相大人请回吧,大少爷的服丧期尚未过,今日不动兵戈。」
娄予省大怒,回到朝中吩咐左右道:「将程吕那两个老头和老头的家眷子女们统统从牢里提出来,押到阵前。告诉恒商那个逆贼,若他降了,可以连同两个老家伙一道从轻发落,若不然,只有一起受乱刀刮骨之苦!」
娄宰相的得力助手王经训两腿乱颤,结结巴巴道:「大、大人——」
娄予省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办!」
王经训扑通跪下道:「大、大人——下官方才接到消息,吕太师与程太傅连同吕先等人,已经从天牢中被放出来了。」
娄予省大惊道:「是何人如此大胆?没有本官的命令,胆敢放人?是否乃同党劫狱?」
王经训瑟瑟颤抖,门外忽然有声音道:「本将又不是娄大人,哪来如此多魑魅魍魉的同党。皇上下旨将本将等人放出,特意来拜会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