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的叫喊_第40章(2/2)
然而小女孩颇感失望地发现,这些够骇人的话丝毫没有牵动起男人的情绪,那张苍白脸庞仍旧未起一丝波澜。
“我的女儿也曾这样。她想让我抱她的时候就会故意从高处跳下,把那双玲珑的脚踝扭得红肿。”
“所以呢,你抱她了吗?”
“不,她屡教不改,所以我只好打断她的腿再替她接上。她再也没有这么做过。”他俯下目光注视起眼前那只小不点,微笑说,“你不止去告了状,一定还做了别的。”
“对啊——”本没打算狡赖,又突然满眼警惕地扫了床上的年轻警探一眼,戛然而止地收了声。一脸狐疑地打量康泊半晌,玛丽莲嘟起红艳艳的小嘴说,“我不能告诉你更多了,褚画没准儿会听到的。”
“他听不见。”微倾□,伸手在褚画的耳旁打了个响指,而沉睡中的警探先生根本全无反应。康泊再次拄着手杖走向了玛丽莲,在她面前跪下了身,“而且我能猜到你做了什么。你弄伤自己的□却谎称遭到了继父的侵犯——如你所说,大人们总是信你。你的母亲杀了人后却得悉了真相,或许就是你自己一脸天真地告诉了她,所以她才会向你高举斧头,最后又被夺门而来的你的哥哥击毙。”
“他才不是我哥哥,他是我男朋友!”被假想中的情敌戳穿了真相,这只会行走会哭笑的金发娃娃急于往后避去,却猛然被对方一把紧紧抱住。
“这一招很管用,如果你对你哥哥故技重施,恐怕我也只能向你投降。”这个男人的喉音低沉如同风琴,迫于咫尺的笑容迷人且诡诈,全身上下都透着股子令人琢磨不透的气息。
“你放开我!”以为对方要向自己施暴,她立刻扯开喉咙叫喊,“你弄疼我了!我要告诉褚——”
修长冰冷的手指十分轻易地就捏住了小女孩的俏下巴,在她要挣扎逃开的时候,他吻在了她的嘴唇上。
男人的唇看似殷红如血,吻触上去却凉得吓人。好在他的舌头软而灵巧,温存地叩开小女孩来不及阖紧的齿扉后钻了进去,一下便缠上了她的舌头。
两个人都没闭眼睛,又密又长的睫毛绞在一起。玛丽莲完全不知所措地愣住了,自己用那两片小小的嘴唇偷偷亲过褚画不少次,却从没被人这样惊心动魄地吻过。
她使出全劲儿地想要逃跑,可对方牢牢钳住了她的手臂,挣扎间两条柔嫩的臂膀深嵌了红色的指痕。
他的目光轻佻,唇舌炽热,长久地吮着女孩那柔嫩的颚与舌,仿佛在耐心教导这个小丫头如何与一个成熟男人接吻。
纠缠一晌的两条舌分了开,牵拉出的一条银丝倏忽又断了。
“你的吻技太生涩了,”以鲜红舌尖舔了舔唇角,旋即又露出一口白牙大笑,男人恍然生悟似地道歉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真的是个小女孩。”
“可你是个怪物!”
“男人都是怪物,尤其在一个如尤物般迷人的小姐面前。”康泊起身离开小女孩,重又坐在床上,将情人抱回自己的怀里,“但不得不说,我还是更喜欢亲吻你的哥哥。”
“我要告诉褚画!”臂上指痕明显,火辣辣的疼感直直钻进心里,玛丽莲一声高亢过一声地尖叫起来,“我要告诉他!我要告诉他!”
可康泊似乎并未将女孩的威胁放在心上,他俯□吻了吻褚画的嘴唇,又于他耳畔轻言,将他唤了醒。
※※※
从迷蒙昏沉中慢慢睁开眼睛,年轻警探以为自己久梦不醒,却发现自己仍以相同的姿势被情人抱在怀中,于是越加迷惘地问了声:“我好像睡着了……睡了很久?”
“也许是因为上一周我们太疯了,你疲倦到有所错觉。”康泊看似随意地用目光一指床头,笑了笑,“我正打算和你告别。”
二十分钟的时间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如同蒸发掉的水般不留痕迹。
现在刚刚十一点二十六分。
小女孩几乎瞬间就做了一个决定。她自己扯破裙子露出肩膀,又抓花了白嫩嫩的脸蛋。
就像这个男人自己刚才说的,这一招总会管用,他会投降。
“褚画,他欺负我……”玛丽莲扑向褚画的身边,摊开手臂向对方展示上面的印痕,又哭诉说自己刚才遭到了康泊的殴打和侵犯。小小的肩膀一耸一耸地抽泣,她哭得就要喘不上气儿,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委实太过让人心疼,“他一直打我……威胁我……”
可她料错了年轻警探的反应。
一床泻落的月华中褚画已经坐起了身,目光瞥向不远处——时间未曾行走,柜子上躺着的尖刀也让小女孩脸上的抓痕看来那么不可信。
康泊望着自己的情人,微微蹙着眉说,“她病得很严重。”
“玛丽莲,”褚画重又注视起自己的小妹妹,口吻悲伤地说,“你真的……真的不能再这样了……”
他也做了一个决定。
57、午夜,午夜(1)
罗塞勒的推荐信传到了警局,年轻警探又一次面临了三堂会审。尽管副局长范唐生和总警监韩骁仍旧想要设法阻挠,可警察局长最终一锤定音。罗塞勒的推荐信让早就不管事的霍默尔有了说话的立场,毕竟那庞眉皓发的老家伙是全警界的传奇,甚至连总统先生都曾公开表示过对他的欣赏“罗塞勒先生对你大加赞赏,认为你在‘雨衣杀手”这个案子上表现出来的专业精神可以帮助警局尽快破案。他建议成立专案小组,并希望由你暂时担任负责人。所以,”向来慈眉善目的老局长摆出一副不合年纪的顽皮笑脸,一指年轻警探的鼻子说,“youareback,son!”
会议的结果令褚画大感意外与满意,当然也因此触怒了范唐生的神经。俩人擦肩而过时,那个面向刁滑、形容精瘦的男人冷笑出声,“如果不是罗塞勒的这封信,我可以找到一万个理由开除你。事实上只差一点,你就被开除了。”
他的旧日情人也同样面色阴沉,声称已给他准备了一份惊喜。
“你要妥善应付,”韩骁的威胁告诫听来依旧自信满满,一点儿也无损他的精英形象,他似乎手握不少的筹码,目光和语声同样讥诮,“因为那惊喜会层出不穷。”
其实褚画自己也颇觉庆幸,他早就做好了在电脑数据组里尘封霉湿的准备,甚至想过如果注定了要一辈子和失踪的猫狗打交道,自己宁可递上辞职信。
似乎坏运气就此被勒住了马头,他现在成了抓着绳缰的人,一切重又步入正轨。
唯一的问题是他必须换一个搭档,屠宇鸣被安排和别的警探一组,而他则和那个胖子史培东成了新的拍档。褚画不太理解这样的安排,但是想到自己已经否极泰来,便觉得这点点小问题是瑕不掩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