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大会战（一）（2/2）

数千名明军精骑组成稍显松散的锥形阵、疾速奔驰在坦荡的平原上，他们的身后是密密麻麻、黑云遮日般数量庞大的蒙古骑兵。

十数万铁骑同时疾速奔驰，无论在什么时代、哪个战场上，都是极为罕见的末日场景。

在热兵器发展到一定程度并大规模普及之前，大规模骑兵扬起的蔽日烟尘、就是战场上不可抗拒的死亡号角，仅仅远远地看上一眼、就足以让人失去所有斗志。

说起游牧民族，大家的第一印象可能是热情好客、能歌善舞，并会自动脑补一个憨厚壮实的大汉，眼睛里闪着所谓“纯真”的光。

但在轰鸣的火车直通草原、机器般高效冷酷的近代军队出现之前，他们也曾是鞭打整个世界的凌虐者，是东西方农耕文明集体的恐怖回忆。

成吉思汗的子孙不仅摘下过天子的冠冕、更焚毁过沙皇的宫殿、践踏过阿拉伯人的新月，即便遭到了鼎盛时期中原皇朝的压制，但仍如附骨之疽一般挥之不散，与瘟疫、洪水、蝗虫并列为传统“四害”，是笼罩了华夏数千年的阴影。

当然，蒙古人后来遭到了比他们更为凶残者的制裁，他们百年后才会发现，自己或许并不良善、但大清才是真的不当人。

针对上层进行腐化拉拢、有计划地“清理”掉蒙古人“多余”的青壮、用官方控制的佛教洗脑侵蚀，这一套组合拳下来，再狠硬的游牧民族都要化成一滩烂泥。

再后来？那就是红星照耀的时代了，无产阶级的铁拳可不是开玩笑的，说砸碎就一定砸碎你、连个渣都不会剩，还雄踞草原呢，今年的肉蛋奶指标达成了吗？羊毛产量这么少、你让大家怎么穿毛衣？

游牧民族看看正试图从石头里榨油的资本家、又看看一旁正在徒手拧钢筋的工农，终于意识到虽然自己已经几千岁了，但在他们面前还是太稚嫩了，开始思考如何让向旅游业进行转型。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被当成狗撵了半个时辰的张维贤肯定不知道这些。

一阵令人牙酸的拉弓声响起，密密麻麻的蒙古军阵中腾起一片黑云、飞速扑向了前方一小撮明军，密集的箭雨甚至暂时遮住了阳光，被笼罩在阴影中的明军忍不住头皮发麻。

“举盾！”

张维贤竭力嘶吼一声，将圆盾负于手臂上、长枪与手臂开始高速舞动，试图拦下飞向自己的箭矢，其余明军骑兵也纷纷照做。

相对于他们精良的甲胄，蒙古人铁箭、骨箭混合的箭雨威胁并不大，但他们胯下的马匹可是没有披甲的，在这种地方失去马匹、跟阵亡没有区别。

黑云般的箭雨很快从头顶落下，张元在之前的遭遇战中为了保护张维贤、手中圆盾早已碎裂，此时只能硬着头皮舞动长枪遮挡。

张维贤看在眼中、一咬牙，解下胸前部分甲胄、和圆盾混在一起覆在马背上，手中长枪如幻影般疾速舞动，一阵“叮当”之声过去，竟将射向张先的箭矢全数拦下。

他自己的战马要害未伤，只有几根箭矢扎在臀部、现在跑得更欢了，在张先惊愕的眼神中，张维贤将圆盾丢给他，解下胸前的护心镜充当圆盾。

“给小爷撑住了、别受伤！陛下的大军就在前面，等会、你还得跟着小爷回去冲他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