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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措,七岁,2002年2月27日晚9点于苏州市姑苏区太监弄与恶狗打架。吓到过路行人,扣分。拒打狂犬疫苗,扣5分。
“啧。”唐措就知道自己跟狗八字不合,但这个傻逼一样的扣分系统到底怎么回事?拒打狂犬疫苗竟然要扣5分,而且他最后还是被摁着打了。
他直接翻到最后,看到了这破报告对他短暂人生的评语——不服管教、消极懒惰、争做异端且勇于作死,建议珍爱生命,活过二五。
唐措的脸更黑了,啪的合上书,一眼也不想多看。可就在他合上书的刹那,眼前的景象忽然发生了变化。
一点金光出现在白雾之中,唐措抬头看清了它的本体——那是一只婴儿拳头大的金铃铛,钟形铃铛。
铃铛声响,白雾翻涌。
“叮——”
“如果生存是一场游戏,你准备好了吗?”
“请牢记永夜城第一法则:生存即正义。”
“祝您生存愉快!”
话音落下,唐措突然感到眼前一黑,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整个过程持续大约五秒,当唐措的视线再次恢复时,他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圆形广场上面,周围黑压压的全是人,至少数千个。
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距离唐措最近的是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瘦弱小姑娘,光头,瞧着也就十一二岁的模样,此刻正蹲在地上,紧紧地把自己的头捂住。
距离稍远的,还有一个满脸沟壑、头发花白的老头,一个浑身是血不停地确认自己四肢还在不在的神经质中年男人,一个神情不悦的红衣女郎等等。
广场很大,由一米见方的黑石板铺成,石板表面被打磨得很光滑。现在是晚上,夜色深沉,可广场上却很亮,因为广场正上方漂浮着一个巨大的金铃铛,铃铛里像装着个小太阳,把这里照得亮如白昼。
铃铛,又是铃铛。唐措莫名觉得这个铃铛跟刚才白雾空间里的铃铛是同一只。
继续往外看,四十九根黑色石柱环绕广场一周。这些石柱很奇怪,柱身很粗,最起码需要三人合抱,且至少三十米高。石柱的倒影在广场中央汇聚,形成一种巨大的压迫感。
那是一种仿佛被神明从头顶窥视的感觉,灵魂被压迫在方寸之间,不断缩小、不断匍匐,直至变成一粒尘埃。
唐措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周围依旧嘈杂,不断有地方传来崩溃的哭嚎和越来越压抑不住的窃窃私语,像一万只鸭子在耳边疯狂叫喊。
红衣女郎轻嗤一声,却不发表什么意见,倒是那看起来一只脚已经踏进棺材的老头,过来跟唐措打招呼。
“小伙子,你是哪儿来的啊?”他问。
唐措没有立刻回答,余光所及之处,一团白光闪光,留下一个神情呆滞、浑身是水的青年。他这才看向老头,说:“车祸。”
老头微怔,随即摸了摸额头的皱纹,像是要把它们抚平一般,无奈笑道:“看来你是个明白人,比我们都强多了。我老了,本来也没几天可活,活这么大岁数也算是寿终正寝,可谁知道睁眼就到了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