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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蓝拎着蛋糕,确定这就是阮渔说的忘了买的东西,不由有些意外。带蛋糕去扫墓,应该也不多见。
她脑子里琢磨着这个念头,心不在焉地去停车场取车,中间没看到突然开出来的车,差点发生事故。好在刚启动的车速很慢,只是蹭了一下裤子。倒是戚蓝经这一吓,突然一个激灵,脑子里的某根线终于连了起来。
阮渔不喜欢蛋糕和甜点,但有时候她会点一份,放在一边看着,不吃。
这个习惯,戚蓝是很清楚的。但现在她倒回去看,才终于发现了规律。阮渔也不是经常做这种浪费食物的事,只有每年九到十月这段时间会这样。
她并不是每年都会回乡扫墓,也许那就是一种私人的祭祀方式吧?
也许,这蛋糕里也藏着一个不忍出口的故事。
车子再次在公墓前停下。
城市里的公墓,大都会选在城郊的山上兴建,一个个坟冢次第相连、连绵而上,公墓四周和坟冢之间种满了松柏。这座公墓兴建于十几年前,当年种下的小树早已长成,柏影森森,再加上今日天阴风大,有种远离人间的荒凉之感。
下车前,戚蓝拿出刚才挑选的领巾为阮渔系上。今天这样的日子,这或许是她唯一能为阮渔做的了。
除了蛋糕,他们还准备了鲜花和纸烛,所以去管理处登记,领了打火机和一只用于焚烧的铁盆。拎着这些东西,顺着一层层的阶梯向上攀爬,在纵横交错的坟冢之间穿行了一阵,才找到了阮渔父母的坟茔。
两座坟并排挨在一起,就像他们到了地下也还在一起一样。
山上的风果然更大了,阮渔将祭品一一摆好,插好香烛,然后找了个背风的方向,安静地焚烧带来的纸钱。戚蓝在一旁安静地帮忙,心里觉得这一刻的阮渔,身上好像笼罩着一层外人难以触及的东西。
厚厚的一提纸钱,两人烧了好一会儿才弄完。
看着盆里最后一点火星变为灰烬,阮渔突然道,“我爸爸去世之后,我妈做主,买了相邻的两个位置。其实本来想买三个,但钱不够。”
戚蓝不由皱眉。虽然很多人并不讳言身后事,但是像这种把一家三口的墓地都准备好的做法,还是让人有些毛骨悚然,尤其其中还包括一个才十来岁的孩子。
“所以我常常想,死亡对她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阮渔又说,“自从我爸走了,她整个人就像是被抽去了精神,完全失去了生活的热情,只是为了我苟延残喘而已。有时候我很感激她,多陪了我那么几年,但有时候又会忍不住恨她。我就像是一个过分沉重的负担,她只是不得不挑起来。挑不动了,正好如愿以偿。”
“软软……”戚蓝按住她的肩膀,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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