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再会幻胧（2/3）

“在本次学院争霸赛中，每个人的表现都很出色。教令院总是有很多奇才，你们每个人都是特别的。”

“但是，如果要我选出一位继任者，我会选择你，卡维。不仅是因为你夺得了冠军，而且因为你有着和我相似的性格。”

卡维皱着眉头不解道：“我？和你？”

“是啊，我们都是可怜的理想主义者，这是我们痛苦的根源。”萨齐因叹了一口气解释道：“二十八年前，我来到沙漠，在那里定居了整整八年。你觉得我在那里看到了什么？争乱、斯杀，无穷无尽。”

“围绕水源的争抢、对商队的劫掠、对民众的盘剥，一天都没有停过。防沙壁外的世界，与我认知中的完全是两个样子。”

“我为我看到的一切深感痛苦，所以我迫切地想要找出一条路来拯救他们。”

卡维开口道：“所以你找到答案了么？”

“我是因论派出身的学者，自然会用因论派的知识去寻找答案。”萨齐因回答道：“我研究历史、分析社会，做了无数人性的实验，甚至与沙漠深处那些自称为【失落学派】的学者接触——”

说到这里，萨齐因停顿了一下继续道：“然后，我发现答案其实根本不存在。”

“我无法将过错简单地推给任何一方势力，因为罪孽镌刻在人性之上。人性带来纷争，纷争导向毁灭，这是人力无法逆转的必然。”

“我研究的是如何从历史中取得教训，可结论竟然是历史中没有任何教训，一切都只能朝着更糟的方向发展！”

“我不知道我所学的一切到底有什么意义，沉重的虚无感让我无法再面对生活的一切，于是我决定结束自己的生命。”

“但先前一个偶然的机会，让我得到了这枚可以存放部分意识的冠冕。我将自己的经历录久其中，又让教令院代为打理我的家产。”

“果然，与教令院签订的合同其实更像是你的遗嘱。”艾尔海森点了点头询问道：“可既然你已经对这个世界绝望，又为什么还要做这些事？”

“先前已经说过，我做过许多关于人性的实验。你可以理解为，这是我众多实验的最后一个。”萨齐因回答道：“教令院不缺天才，每代都有闪耀的明星。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盼望着有一天，有人能解开人性的死结，让世界走向正确的方向。”

“也就是说，你想要的继承者，既要是天才，又要能体会普通人的痛苦。这样才能对人性、对社会、对这个世界有更清晰的认知。”艾尔海森听了萨齐因的回答后总结道。

卡维：“.”

“你是否想过，财富会麻痹人心，令他们失去对外界痛苦的感知。继承你财富的理想主义者未必能走到最后。”

听了艾尔海森的分析，萨齐因点了点头道：“你很聪明。但我知道，你并非能够理解我想法的那类人——对我来说，这也是实验的一部分，是我对人性的考察。”

“无论继承者因我的研究而痛苦，还是沉溺于虚假的快乐之中，我的研究都会更进一步。”

“我为世界的本质感到痛苦，我为沉重的历史感到惋惜，我为未竟的研究感到遗憾。”

“所以，卡维，亲爱的孩子你将为我所用。”

卡维没有没有回答，而是对着萨齐因询问道：“你确定要将所有东西送给我，交给我来处置？”

“我相信我的眼光。戴上冠冕，替我走完这条路吧。”萨齐因笑着回答道。

卡维跌跌撞撞的走到冠冕面前，将它拿到手中。

“那些结论会让你感到痛苦吗？”萨齐因看着面前的卡维继续说道：“还是说大量的财富会让你感到麻木呢？”

“我期待你的答案，我所做的研究，已经全部放在阿——”

萨齐因还一脸自信的继续诉说着，但是卡维却突然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冠冕，然后狠狠的砸在地上，将原本华美的冠冕摔的四分五裂。

萨齐因的影像一脸自信的表情也在卡维的举动下戛然而止，卡维喘着粗气缓缓的说道：“说够了吧！”

“我的人生已经很倒霉了，不想再招惹更多痛苦的事情。你的钱我不会要。”

卡维抬起头目光直直的看着萨齐因道：“你不是说，你观察了许多正在遭受苦难的人吗？”

“那就用你留下的产业去帮助那些人吧。”

萨齐因没有回答卡维，亦或者是他现在回答不了卡维的问题了，他缓缓的低下了头，嘴角翘起了一个向上的弧度，最终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这样就结束了吧。”卡维低下头看着地上冠冕的残骸捂着头一脸痛苦的说道。

派蒙张了张嘴呼唤道：“卡维.”

“你没事吧？身体感觉怎么样？”提纳里询问道。

“我没事唔.”卡维摇了摇头露出一个笑容道：“谢谢你提纳里吧，别担心。”

“别太勉强自己。”提纳里点了点头道。

“虽然冠冕被卡维选手摔碎，但他在摔碎前就已完成比赛。”艾尔海森突然开口宣布道：“按规则，他是第三轮比赛的胜者，从总积分来看，也是本届学院争霸赛的冠军。”

“作为学院争霸赛的冠军，以及萨齐因亲自拟定的继承者，卡维选手享有对萨齐因所有财产的继承权。”

说到这里，艾尔海森将目光投向卡维一脸严肃的询问道：“我再问一次，你确定要捐出萨齐因所有的财产吗？”

“我刚刚说过了。他觉得这个世界不好，那就用他留下来的产业去做一些改变。”卡维回答道：“单纯的否定不能促成任何结果。我和他不一样。”

“好。作为书记官，我会将这件事记入档案。”艾尔海森颔首道：“至于这些财产具体的使用细节，赛后将由贤者亲自与你沟通。”

“.就这样吧。”卡维叹了一口气道：“我不知道那个人的研究是否正确，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他去完成。”

“我只知道，让一切停在这里，所有参赛者就不会感到痛苦。”

“我们不会是最后一届，将来还会有人来到这个比赛还会有未来的学者继续为这个赛事前赴后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