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笼（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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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边无际的黑暗。

许久后，忽然听到外界传来一阵说话声，话语轻柔，听着是年轻姑娘，但不像是阿喜，阿喜的声音是娇俏灵动的，这声音虽温柔，但话语里没有多少感情。

寄月艰难地睁开眼，眼前出现两张面生的脸，是两位十七八岁的少女，皆穿着一样的衣裙，是常见的富人家丫鬟装扮。

恍惚间她以为自己回到了陈府。

“夫人，您醒了？”

其中一位询问道，接着二人缓步上前，福了福身，异口同声地请安：

“婢子迎春。”、“婢子来夏。”

“拜见夫人。”

身上依旧无力，寄月耗尽浑身力气，才勉强撑起身子，可刚起身，又支撑不住倒回了榻上，她有气无力地问：“你们……是谁？”

“回夫人，我们是新来的奴婢。”

迎春恭谨应道。

这两位婢女举止得体、进退有度、脸上也一直挂着笑，却让寄月亲近不起来，她更喜欢平易近人的阿喜和李婶。

“阿喜和李婶呢？”

“回夫人，那位姑娘和婶子辞工归家了，眼下院里只有我们四个。”

迎春朝外间的方向招了招手，另外两位婢女走了进来。“这是送秋和留冬。”

那二人亦是礼节得当地福了福身。

“是祁凌……让你们来监视我的？”

“回夫人话，婢子只是奉命照顾夫人。”迎春躬身应道。

寄月看着四位训练有素的婢女，并排侍立着，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苦笑道：“他可真是煞费苦心，不过区区一只金丝雀，竟派了四人照料。”

脚步声从外头传来，几位婢子正想行礼，见祁凌拂了拂手，忙退了出去。

“醒了？”他不顾寄月的怒视，走过来将她抱起，到了外间，放在贵妃榻上，又在她腰后垫了个引枕。

“可是饿了？”

他唤来婢女，嘱咐她们将饭菜端过来后，当着婢女们的面，舀起一汤匙粥，吹了两口，放到她嘴边。

寄月扭过头。

“养足气力，才能想着逃走，不是么？若小夫人绝食而死，可真就‘生是晚辈的人，死是晚辈的鬼’，倒也不错。”

祁凌平心静气道，搁下汤匙，重新夹了个素丸子。

虽知他是在使激将法，但寄月还是张开了嘴，咬住了筷子上的食物。

只是当着四位陌生丫鬟，让他一口一口地喂自己吃饭，虽是殷勤服侍，但更像是逗弄，仿佛自己只是他豢养的一只小猫小狗，她说：“你让她们退出去吧。”

屋里没外人后，寄月艰难地抬起无力的胳膊，“你要这样困着我一辈子么？”

“只要夫人听话，乖乖留在家里陪着我，这香我便永远也不会再点。”祁凌拿帕子细细地替她擦拭着嘴角。

“呵……”寄月失望地苦笑。

“夫人已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若再放开你，你一定会跑，如今我已没有回头路了，唯有把你看紧了。”

祁凌望着几案上的香炉，无奈轻笑。

几日前还对他巧笑嫣兮的姑娘，如今冷若冰霜，他心里自是有些后悔，若是没有逼得太紧，兴许此时还能有说有笑。

可这微不足道的后悔，抵不过心中的不安，有的小猫不恋家，放出去了便不会回来，他不能赌。

他将寄月抱回榻上轻轻放倒，坐在床边凝视了她一会，轻叹着抚摸了下她的头发。

她冷着脸偏过头。

手上落了个空，深秋时节的空气凉丝丝的，从指间穿拂而过。

五指蜷成拳，祁凌收回了手。

“我晚上还有事就不回来了，但已嘱咐夜枭时刻守着院中，夫人可放心休息，此外若你有何闪失，那四个丫鬟的下场就同陈府那个一样。”

他借着她的善良束缚她，寄月无力地躺在床上，恨恨瞪着他，“你……你简直禽兽不如！”

祁凌拉过锦被替寄月盖好，在她额上落下一个吻，带着纵容道：

“乖，等我回来再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