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1/2)
("[红楼]绝世娇宠");
府尹颇有一点想当场去世的心。
和他女儿差不多年纪的少女玲琅环佩,
美貌无双,叫人不敢直视。
他起身拱手道,“见过郡主。”
贾明华示意侍卫长将太子手令给府尹,
浅笑道,
“太子殿下颇为重视此事,近年江南盛行扬州瘦马,拐卖日益猖狂,殿下怜悯百姓,
还望府尹大人明白殿下苦心。”
“下官自当明白,
请郡主上座。”
衙役机智地在江初月身边又摆了把椅子供贾明华坐。
江初月忽而觉得这从荣府到皇陵的人得排成双行才塞得下,权势是男人的x药,比起任人宰割的美人,
贾明华这等高贵的绝色简直是生来用来印证征服欲的。
她要是个男人,就想看贾明华低下高傲的头,软了这挺直的腰。
啧,
够味儿。
贾明华并不知道她在琢磨这等龌龊的事,
只颔首权作打招呼,
在她身边端坐了。
两个侍卫则展开一架四折的绢丝屏风,
连带着江初月一并挡住了。
贾明华并不是一时冲动才亲自下场的,要建立起可以与贵妃善心比拟的民望,
总是要辛劳一二的。
本朝商业发达,民间并没有女子不可抛头露面的规矩,
贫寒人家的姑娘还有上街叫卖的,要是都在屋里守规矩,只怕得饿死。
且在天家的权势面前,所谓礼教不值一提。
哪个觉得她失了礼数,大可去太后和今上面前告状。
反正还有江初月这个亲生的公主在前头顶着,
要受罚一起受。
混不吝起来,和贾赦是一样一样的,不愧是贾赦的宝贝闺女。
这二位在下头坐着,就跟身边站了牛头马面或者黑白无常似的,府尹也不清楚到底这淼淼姑娘如何搬动得大佛,但他在这京畿重地为官,敏锐还是不差的,永福郡主亲口说太子重视,那就是要以这个案子做引线,来好生整治拐卖之事了。
只是这事不能往深了想,扬州瘦马是打小被圈起来培养的,莫说江南,这满京城的权贵,多少人家都有过几个这样的美人。
被拐的要解救,要被卖的呢,被卖成瘦马的要解决,要被卖作奴仆的呢?
且太子殿下有意整改,怎生叫他两个妹子出面,难不成是因为女子的事,由她们来办比较方便?
顷刻间他心中已是巨浪翻腾,想着等告一段落立时要去找上峰寻个究竟,也好知道要怎么往下处置。
府尹见江初月不耐地望过来,忙收了思绪,正一正衣冠,“堂下所跪何人,所告何事?”
老夫妻互相扶持跪着,还是老翁说的话,“草民要状告理国府逼良为娼,害死草民的女儿。”
说罢便将女儿幼年如何被拐走,他们夫妻如何撕心裂肺到处寻找,终于多年后那个拐子被官府擒获,他们又如何靠着一星半点的线索,千辛万苦远上京城,好不容易找到了女儿的踪迹,却还是晚了一步等种种悉数道来。
他不善言辞,说到有些地方反反复复,又有多次哽咽,更显得爱女情切,声声泣血。
在场众人不免为之动容,人群里有人喊道,“让理国府赔人家女儿!”
挑弄得群情激昂,恨不能都去啐上几口理国府。
这一厢柳世子接到了京畿府传唤,自觉也冤枉得很,他对着淼淼可真是从无亏待,淼淼挂牌头一个客人就是他,等好上了一段时日,他便重金赎了身安置得也妥当,谁能想到家里的母老虎这样彪悍,还蠢到闹得满城皆知,连累了父亲受罚。
他一面让人拿了赏钱茶点拖住衙差,一面赶紧去了柳老夫人处。
柳老夫人早有准备,还安抚了几句孙子,“我就知道这事儿不会完,你放下心了,这不是冲着你来了,咱们家不过是受了你那媳妇儿的牵连。只是经了这遭你也该明白事了,我与你父亲又能护上你几年?归根结底,你要是好生哄住了你媳妇儿,如何能中套。”
“可这事……也只能折在咱们袖子里了,难不成还要在堂上斥责许氏善妒狠毒不成。”柳世子还没明白过来。
“你啊,这会子也没工夫给你掰开揉碎了说,你再拖他们一拖,我和你一同去。”柳老夫人把孙子赶出去,自己也换了诰命冠服,又对身边服侍的道,“去把那姑娘带来吧,也不是省油的灯,许氏断断不是她的对手。”
“在您这儿还能勾搭上世子,这窑姐儿的手段,端的是厉害。”服侍的丫鬟禁不住道。
那日许氏大闹一场,柳老夫人出手弹压了,又把淼淼留在自己院子里,好吃好喝的待着,一是留个人证,二是想看看这淼淼到底背后藏了些什么。
许氏如何能忍气,出手几次害了淼淼几次都不成,反被揭出来,夫妻更是失合。
祖孙二人紧赶慢赶,花了一刻到了京畿府,外头的人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为了看一眼贾郡主,搬梯子搬凳子的都有。
平时可见不到这些个贵人,瞧那头上的珍珠,都和鸽子蛋差不多了吧。
头一排都是贾明华与江初月的护卫,个个身形挺拔高大,挡在前头,里面是什么也看不清楚。
江初月见识过为了瞧一眼美人儿打得血海捞人的,也见识过掷果盈车香花扑面的盛况,对这个画面不甚满意,轻声与贾明华道,“都是些个路人,就该换成许许多多的俊美小郎君在外头争着抢着看你,才不算辜负。”
贾明华无语,“你合该托生的男胎,左拥右抱,齐人之福,这才适合你。”
“你当我不想啊,我要是个男的,就跟父皇求了你去。”江初月眯起眼打量她,“贾牡丹,你又摆我一道,往后你再做些出格的事,她们都得说是我带坏了你的。”
贾牡丹一双美目眼眨巴眨巴,唤她的声音比透花糍还要甜软,“月月,陪陪我嘛。”
“行吧,也不差这点子黑锅了。你长得美,你说了算。”江初月饶过她这遭,“明儿你摆个宴,我请几个合适的人来,这出来玩的女孩儿多了,你就不显眼了。”
这就是个从众问题,要是权贵家的闺女都是成日地往外跑,也就成风气了。
柳世子扶着祖母穿过人海,一打眼就瞧见那屏风了,难免懵逼,这又是唱得哪一出。
柳老夫人精明,瞧出来是贾明华,也不点破,只道,“理国府处事不周,府尹大人有事只管问来,有罪只管罚来。”
超一品的国公夫人这样低姿态地说话,府尹起先就有几分好印象,语气和缓道,“老夫人也坐下听罢,待下官问几句世子。”
柳老夫人不进屏风,大大方方地在边上坐了,“老婆子了,不比她们小姑娘家家的金贵,这样就好。”
府尹先不叫淼淼上前,只问老夫妇他们的女儿有些什么特征或是信物,何处有胎记。
老妇人便道,“我女儿耳后与左肩各有一颗红痣,被拐走的时候挂一个玉锁,上头写了长寿平安。”
就是真有玉锁只怕也被拐子给拿走了。
贾明华便出声道,“不如叫我身边儿的人带着姑娘去里头查验一番,有没有的一看就知道。”
不想淼淼听见了,哭着从理国府的人手里挣脱出来,“回禀大人,不用再查了,小女身上的确是有这两个红痣的。”
柳老夫人就看柳世子,柳世子点点头,两人已经肌肤相亲过,看得很清楚。
府尹还没说话,老妇人已经一把搂住淼淼,爆出凄惨的哭声,“我苦命的女儿啊!我可找到你了!叫你受苦了!”
“论起来,咱们也是半个亲家了。”柳老夫人抹抹眼角,“你们两个糊涂啊,既知道她的消息,来找我做主就是,这样受人蒙蔽告到衙门,岂不是都知道她是沦落到那等地方的了,这孩子往后怎么做人啊。”
这个淼淼绝对是不能留下了,要是认下这对夫妻,官府是要给她脱籍的,到时候就清白人家的女儿,得抬成良妾,哪怕就是叫她病逝,也是个把柄在旁人手里,柳太夫人如何能留下这等祸患。
在她这番声情并茂的话之后,情势急转直下,不单外头的百姓觉得这老夫妻做事不为女儿考虑,连着府尹都有些生疑,“你们说理国府谋害了你们女儿,可她现在好生生地站在这里,你们莫不是诬告?”
江初月冲贾明华一挑眉,耳语道,“只怕你要输了,浪费这么些个功夫。”
贾明华似笑非笑,“未必,这可是个聪明的姑娘。”
果不其然,聪明的淼淼与她娘抱头痛哭一阵之后,冷笑着大声道,“高门大院里磋磨人的手段,府尹大人不知道吗?要不是我机警,早就在理国府送了一条命了。饭食里放了药,糕点里有碎瓷片,我知道现在去查,早就都被扫干净了,可这下了药的饭食我还留了一些,您只管验!”
说着贴身取了一个油纸包出来,好在天气凉快了,里头的饭菜虽风干了,却还没有腐坏。
府尹是两边都吃罪不起,只得请仵作上堂,仵作都没花多大功夫,用银针探过便道,“是□□。”
一时间又喧哗起来,老妇人扑到柳太夫人脚底下,哭求道,“我知道我女儿去过不干净的地方,可她是我的命根子啊,满天下的人嫌弃她,我都不会啊,只求您放她一条生路,我们哪怕是要饭,也是一家人齐齐整整的。”
柳太夫人伸手扶她,“你先起来,有毒不假,这如何证明就是我们府里喂她的呢?”
电光火石间,淼淼瞧见了绢丝后面贾明华的身影,那日许氏打上门来,她也见过贾明华,贾明华甚至抽了许氏一巴掌。
虽然同样是模模糊糊,但是这等容貌气度,她必然不会看错。
这位郡主和理国府有没有仇她不知道,但是和许氏定然是有的,不过一瞬,她就打定了主意,“这毒就是世子夫人下的!她都敢当街让下人对着京畿卫拔刀,毒死我这样的女人算什么!旁人不说,大人拿了许氏的奶娘来,只怕收获颇丰。世子院里死的莲儿藕儿是如何没的?是叫世子夫人活活打死的!难道她是许家的女儿,就能这样跋扈罔顾人命了不成!”
莲儿藕儿的事不是她打听到的,是许氏见她打翻有毒饭菜之后亲口说的,当时许氏脸上弥漫着恶毒又欢喜的神色,她至死不敢忘。
柳太夫人暗道果然是冲着许氏来的,偏柳世子还没有开窍,只当淼淼是真的被逼迫得没有路走才这样激动,心中还百般的不忍。
他心说要不是许氏娘家他开罪不起,早就休了这狠毒的女人。
“果然很聪明。”江初月挺看得上这姑娘的,“今日是没有什么结果的,后头的事你交给我好了。”
府尹见闹得不可收场,厚着脸皮先和稀泥,“此案还需要查证许多事,今日先退堂。”
江初月见柳太夫人又要惺惺作态,抢先一步道,“既如此,人我就先带回去了,只等大人一个结果了。我话也先说在前头,不管此案如何,老夫人已是容不得她,往后就叫淼淼姑娘跟着我,再不济一碗饭还是给得起的。若是要卖身银子,只管来忠顺王府讨。”
仔细看淼淼也是个大美人儿呢,心机重些怕什么,显得聪慧。
柳太夫人情知再拦也没个结果了,他们是被告,府尹是不会把人交给她的,只得颓然道,“那就有劳公主殿下费心了。”
“老夫人保重身子。”江初月客套一句,叫侍卫把人都带下去了,朝着贾明华一伸手,“走罢,你也好回去跟太子交差。”
贾明华当做没看见,缓步出了屏风,对着府尹颔首道,“过几日再派人来问询,只盼着大人不要嫌弃我们兄妹多事。”
哪个敢嫌弃你们,那不是嫌弃自己命长嘛。
“郡主说得哪里话,等下官写好折子直接陈给太子殿下也就是了。”府尹背后都是冷汗,他是真真正正地谁都不敢得罪。
你们神仙打架,能不能自己去陛下面前打啊!
做官好难!
本来说好把琥珀借十天给江初月,现下江初月大包大揽,贾明华只得大方地借一个月给她,又拒绝了去忠顺王府喝一杯的盛情邀请。
江初月故意皱起眉头,不悦道,“这么不给我面子?”
“实在是有约了。”贾明华摇头,不等江初月再追问,已经坦白道,“我要去顾侍郎家吃豆腐。”
顾侍郎对于江初月来说,早已是昨日黄花,她便失了兴致,直接放下帘子,“行吧,告辞,祝你吃豆腐吃得开心。”
贾明华:……那可真是谢谢了。
*
顾侍郎是个穷光蛋,住的宅子是上峰借给他的,主要是怕他在原先的破屋子里遇到生命危险,是个人都能直接冲到他们家卧室去。
“我记得你在二公主那里捞了一大笔,怎么还是这样寒酸。”贾明华看着空荡荡的宅院道,原先的花花草草都被拔完了,现在左边养着鸡,右边种着菜。
十分的田园意境。
顾遥穿了个粗布围裙,还怪骄傲的,“你看我这个菜种得不错吧,绿莹莹的,一会子揪一点清炒就很适口了。”
难怪江初月先前成日地上门吃豆腐,也没传出什么绯闻来,外头人估计都以为是正经吃饭,顾侍郎兼职做私房菜呢。
贾明华从上到下看了一圈,也没体会到江初月的心思,顾遥长得还是挺赏心悦目的,桃花眼菱角口,戳在那里便独占了三分春色。
然而,再美的人套个围裙拔菜,总是挺煞风景的。
“遥遥啊,你本来有机会尚公主的,能注意点脸面吗?你学学人家外头那些私房菜,那些个厨娘的身段,你再看看你。”贾明华故作遗憾。
“不了不了,无福消受。”顾遥就地拔了几根小葱,“你若再要多嘴,我就要往菜里撒葱了,多多地撒。”
贾明华是不吃葱的。
于是她只好乖乖闭嘴了。
等江洲出了宫过来,就见贾明华抿着嘴坐在院子里,盯着面前一盘子小葱拌豆腐,像是看什么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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