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会（2/4）

——可是你怎么能这么无礼地去要求别人。

——但是康纳他确实有点不一样……

——即使他确实不一样，你也不能太过界。

……最终，那句“你能陪我再走一段路吗？”的请求已经到了嘴边，却终是刹住了最后的临门一脚，你想，邀请别人[一起去玩]、和询问对方[你能陪我再走一段路吗]，前者是两个人的喜悦，两人都有所得；后者却是其中一方的负担，仅有一人有所获。

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所以你只是问他：“康纳，你今晚还有什么安排吗？”

安排？

你看到康纳稍一沉默，本是无谓略乏的脸色又变得沉闷下去………你又感知到了些许的[犹豫]，却很快又化作了被愤怒包裹着的[坚决]。

“我没有什么安排，”他说，“艾丽娅，你还有什么安排吗？”

这……

你本是觉得他在[撒谎]，或者说是在[逃避]，但是这些逃避般的情绪，又很快化作了于巨浪下隐忍着的安静。

……他[的确]是没有什么安排的。

你确定了这一点。

于是你终于鼓起了勇气、呼吸微颤地对他说——

……不，在你开口之前，他就不赞同地看向了你。

他似乎是觉得你还没玩够，或是觉得你有些没轻没重：“艾丽娅，你的细胞已经无法再支撑你继续进行其他的………你应该回家休息——我是说，我建议你回家休息。”

你：“………”

你第一千零一次地想，这匹又小又软的彩虹小马怎么能这么的不可思议呢？每当你紧张、急切、无措、犹豫之时，他总是能——他一定是无意识的吧？——总是能如此恰如其分地、用一句简单的话语、或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就将你所有的不安都安抚于无形。

你的眼眶又开始发涩了。

你低下头，抽了抽鼻子。

你哑着声音叫他：“康纳……”

“……你又怎么了。”

你诚恳的：“你真好……”

他：“………”

你诚恳的：“我好喜欢你啊……”

他：“……啊………啊…？！”

你用手背用力地压了压眼角，深吸一口气再度抬头，那些不安着的勇气转变为了坚定的箭矢，你知道，这不是一种撒娇，也不是一种任性，这只是………这只是你与朋友间的普通对话，这只是你对一位善良的朋友所发出的问询与邀请。

你对他说：“康纳，我接下来就准备回家了！………所以，你又是怎么想的呢？我是说，如果我们大体顺路的话，要不要再一起走走呢？或许，我们还可以一起吃点街头晚餐什么的？”

…

……

你和康纳走在了回家的路上，准确地说，是走在回到你家的路上。

由于康纳太——原谅你用“顺从”这个词吧——因为他显得太顺从于你了，这让你不能不多想。

这是你第三次问他了：“康纳，你的家真的也在这个方向吗？你真的没有绕路吗？大都会……”

……康纳并不是一个脾气非常好——你是说，温温软软的那种人，在他面露冷色、且你又感知到了[麻烦]与[暴躁]后，你乖乖地闭上了嘴。

你告诉自己，无论真相如何，你不会再问他这个问题了。

你只要……

……你只要享受这一刻就好了吧？

一刻——

……一天。

你的一天又是怎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