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会（2/2）

那么——

艾蕾，你相信我们吗？相信我们还会去拼尽一切地[找到]杰森吗？

相信吗？要怎么相信呢？你的理智告诉你，你不该相信，可是……

你抱紧了自己，你抬起了眼皮，你偷偷地看了他一眼………哦，他也在看着你，你又把头低了下去，把脸埋在膝盖里。

膝盖间的世界是一片漆黑。

在这个漆黑的世界里，你茫然而困惑地想，在超人[失败]之后，你对杰森的生还几率实则已经不抱期望……可是，格雷森说他们都还没有放弃，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在尘埃落定前放弃，最重要的是，你清楚地[知道]，格雷森绝对不止是说说而已，他并不是在安慰你，也不是在安慰他自己，而是他的确就是……

这才是让你最为混乱的地方，你眼前出现了无数的片段，出现了数不清的回音，那是过去的杰森与你，是杰森在对你抱怨理查德·格雷森，是杰森在对你赞美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是杰森在对你说……

……神采飞扬地对你说起了布鲁斯·韦恩。

你从未感知过那么强烈而火热的情绪，你从未见过杰森那么自豪与兴奋的模样，那绝对不是一种简单的孺慕与感谢，而是一种更加深刻、更加坚定、更为刻骨铭心的——

“……杰森说过。”

“什么？”

你张了张嘴，却是先对他道歉：“……对不起，格雷森。”

在转述接下来的、来自杰森·托德本人所做出的评价之前，为了格雷森对你的诚实，为了他的那一句“我无法给予你任何保证，但是我们会拼尽一切地寻找杰森”，你必须先向他们——他和韦恩先生道歉：“对不起，格雷森，我以前曾经怀疑过韦恩先生，报纸上都是那么写的，他无缘无故的收./养孩子，肯定不是因为善心………但是，在我认识了杰森之后，我知道，那些报纸才都是骗人的，杰森很喜欢在韦恩家的生活，他非常非常地尊敬韦恩先生，也非常非常地喜欢潘尼沃斯先生………他不太喜欢你……对不起，格雷森，但是我觉得一定是你做了什么让他不开心的事情……”

“不，艾蕾，你的‘觉得’没有错……”

格雷森苦笑了一声，你的话让他不得不想起了往事，当时，他们——他、和他在少年泰坦的同伴们——对杰森的态度并不算好，究其原因，就是他们、依旧是指的他自己和他的伙伴们，认为杰森·托德“抢走”了罗宾这个名号。事实上，当时的他的确完全无法接受死去的母亲给予自己的“罗宾”被另一个人继承，也无法接受布鲁斯竟然真的又找了一个“代替品”………他曾经试想过，如果是现在的他，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难道就可以接受一个突然冒出来的罗宾吗？不，他依旧不能，但是，如果是现在的他，肯定会有着更好的处理方式，而不是让比他还要年幼的杰森成为了少年英雄们的眼中钉：“我的确……在不成熟的时候，我做过一些错误的事情，我说过，杰森的朋友并不多，这其实是因为我……因为我，而让我身边的朋友们都不太喜欢他。”

你其实很想知道这其中的细节，但是这并不是询问的好时候，在这个杰森·托德失踪许久的现在，再去挖掘这样的过去未尝不是在揭人伤疤，你确实因为格雷森的[坦白]而感到了难过与气愤，看来“反格雷森联盟”的成立绝对有其意义，可是，这一刻的格雷森只会比你更加的难过，而且你还从他的眼底捕捉到了深深的后悔与自责。

……他的痛苦更胜于你，在杰森失踪的如今，这些事情都没有意义。

你摇摇头，暂时不想在这些已经成为过去的事情上多费口舌，但是即将说出口的话却让你感到有些艰难，因为你的理智——悲观的情绪在你的耳边低语，可是，你又忍不住地——不理智的一面又在忍不住地想，在杰森的家人都没有放弃他、始终在寻找他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能再坚强一点呢？

你不是相信格雷森，也不是相信韦恩，你只是相信杰森的家人。

所以——

“……我相信你们。”

你深吸了一口气，看向面露意外的格雷森，他或许没想到你会真的回答这个问题，他刚才或许只是单纯地想安抚你，但是这一刻的你却想要回应他，正面的、大声的、坚定地回答他，告诉他，除了杰森的家人，还有其他人也在担心着杰森的安全、相信着杰森的回归——

格雷森的坚定给了你力量，现在，你想把这股力量也反向传递给他，你的不理智压过了理智，你选择相信[杰森的家人]对杰森的爱，因为杰森是如此地深爱着他的家人。

你对他说：“你、韦恩先生、还有潘尼沃斯先生，我相信你们……请你们放心，我会好好地呆在大都会，不会再一个人莽撞地跑到哥谭去，你们不需要担心我这边的事情，我会好好地照顾自己，请把你们全部的精力都放到寻找杰森这件事上吧！等到………等到杰森回来的那一天，我不要他来大都会了，我会穿着以前的那身校服，这次换我去哥谭找他——杰森就拜托你们了…！”

你无法对着失败的超人说出[那就拜托你了]，却可以对着[杰森的家人]说出[那就拜托你们了]。

而在你话音落地的刹那，你们的立场终于发生了对调，不再是你愣愣地看向了格雷森，而是格雷森愣愣地看向了你。

……并且，他失神的时间有点久，久到你忍不住地轻轻用脚踢了踢他的小腿。

“…格雷森？”

他忽然从正面抱住了你。

你无措地立在原地，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里。

“……格雷森？”你的双手举在半空，被迫抬起了脚跟，小声地叫着他。

让你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对你说“谢谢”——

“……谢谢你，艾蕾，如果哥谭能多一些你这样的孩子就好了。”

他的嗓音略哑，并不似以往般清爽，你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道谢，只是你的直觉告诉你，比起询问，或许你更应该说的是——

“…不客气？……应该是我谢谢你，虽然寻找失踪的家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是……作为杰森的朋友、作为一个无法提供任何帮助的人，无论是你、还是潘尼沃斯先生和韦恩先生，我都必须要为了你们的付出而谢谢你们……我最大的帮助，大概就是不为你们带来任何麻烦，也不让你们多分心。”

更重要的是，你的确欠他们一句“谢谢”，因为韦恩一家似乎真的都是好人，如果他们不是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可能会给你寄那封伪造信——是的，你大概猜测到他们会给你寄伪造信的原因了，多半就是为了安抚这个焦虑而无措的你。

用最最孩子气的比喻来说，坏人是不会这么做的。

这个拥抱的时间并不长，格雷森很快就松开了你，你们的眼神在空中交汇，你在他的眼底看到了形貌狼狈的你自己，他也在你的眼底看到了顶着一头乱发的他自己。

他后知后觉地抓了抓头发：“啊，是刚才被超人吹乱的吗……”

格雷森在整理着自己的头发，而你在努力地思考着现状，此时，你的情绪已经没有那么失控了，你在心中发誓，在真正出[结果]之前，你不会再哭了、不会再失控了、不会再浪费别人的精力与时间了、不会再需要任何人来安抚你了，从进入韦恩大宅到现在，不过才过去了六个多小时，但是，你哭了几次呢？让格雷森安慰了你几次呢？六个小时的宣泄时间已经过于足够了，艾丽娅·斯莱克特，你不能要求更多了，不能因为格雷森是个好人就过于放肆了。

这一刻的你冷静地想，格雷森还没有放弃，韦恩还没有放弃，杰森的家人还没有放弃，而你所能提供的最大帮助，是不给他们带来麻烦，但是，除此之外，如果把你定义为后勤，你所能提供的辅助帮助是什么呢？

A：你想要提供一些其他的可能性，你犹豫地问他：既然超人不行………虽然只是一种可能，我们能不能找蝙蝠侠呢？……杰森是哥谭的孩子。

B：你想要先确保他能平安无事，比如一个健康的体格与充沛的精神，所以这一次的你肯定地发出了邀请：格雷森，请在我家休息一晚吧，你难道想要在凌晨最危险的时候、在哥谭的路上另类夜巡吗？

（开大之后轻松下，此章为[彩蛋选项]，放轻松随心选就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