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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居言回忆一番他这具身体的父母,确定只是普通百姓,邻里亲戚也没谁有读课参考的,知道原主的身份不能给他条件去“学习”,他一个农家子略微识字已是出挑,不能再编造更多了,于是只好道:“不曾有过,家中父母三年前于战乱身亡,小子流落路中,曾拜师于一落魄老乞,识字学艺,受益良多。”
两人都沉默了一瞬,没曾想这位小哥儿身世如此坎坷。
安寻慎叹道:“战乱纷争,苦了天下百姓啊。”
傅居言面露思索,“小子所听另一句话,约莫符合夫子心境,——‘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君不闻汉家山东二百州,千村万落生荆杞。战争自古苦百姓。”
此话一出,屋内鸦雀无声。
良久,宫云岚才听他素来以严苛自律为准则的师兄激昂抚掌,大叫:“好,好,好!好一个白骨无收,万落生棘!小子惠达如此,竟有如此觉悟!”
叹罢慨然唏嘘,“妄我熟读百书,竟不知人外之人山外之山。云岚,今日这功课可是够了?”
宫云岚从怔愣中回过神来,更加对傅居言那孤本心心念念了。
第44章
“夫子言重了。小子不过窃盗他人之作,借花献佛罢了。”傅居言可不敢打肿脸充胖子,这华国古诗词他偶尔拿过来用一用可以,真要他说是自己创作的,他可真没那个脸,也没那个本事。
安寻慎肃脸威严:“居言是吗?可曾想过读课?莫怕,你若有这份心,夫子不取分文,文房墨宝也不由你操心,如此,可愿意来我这里读课?”
此话一出,其余两人皆怔。
宫云岚起初诧异,后来一想也就明白了,傅居言语出惊人,难能可贵的是初识字意便能无人教导自通其精髓,平日言语熟练自如。若换了他,设身处地一想,怕也不能够。
师兄爱才如命,好不容易寻一慧根之人,自然不愿轻易放过。
东陵科举不限男子哥儿,傅居言正当读课之龄,年华正好。也难怪师兄有此一问。
但这一问对傅居言来说却让他啼笑不得,“夫子,小子所言皆是那……”
“书自是通源之本,但没有慧敏之心、不解其意,这番话,你可能如此平常道出?你莫不是以为本夫子什么人都乐意提点一二的?”
不是他安寻慎自傲,他少年时便能以寒门布衣之身短短几载跻身上流,从师拜课,为官布学,又随恩师激流勇退,辞官归乡甘心潜于洪起一心为学,所授之子无不对他崇仰非常、以为文之至高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