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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披了件外衫下了床走到窗边把窗子打开,温暖的水汽顺着风吹进了屋子里,将室内微凉的空气都变得暖和了起来。他才发现原来他屋后就是一小片温泉池子,温泉呈乳白色,在秋日懒洋洋的日光下散发着氤氲的蒸汽。
芙蓉看出他的想法,提醒道:“少爷,先生说了,您要是醒了的话就先用些吃的,喝完了药才能下水。”
“喝药?”郁宁想到中药集成的黑漆漆的又苦又涩又酸的汤水,连忙摇头:“我已经退烧了,不用喝药。”
开什么玩笑,现代人谁一生病就吃药的?这种小发烧小感冒什么的躺两天就好了,要是躺了两天还不好,那就去医院挂个水,等挂完了水也就没事了。
芙蓉面无表情的回禀道:“少爷,不是治病的药,是补药。”
“补药?”
“是。”芙蓉道:“之前钱太医来过,说少爷虽然正直壮年,内里却虚耗得厉害,若不好生将养……先生与大人吩咐奴婢务必盯着少爷将药喝完。”其实郎中的还有一句话,芙蓉没敢说。钱太医的医案里最后一句是:非长寿之相。
梅先生拿到医案的时候脸色阴沉得都能滴出水来。顾国师面色倒是还好,就是转头就吩咐身边大管事先批了三年补药的条子,让府中每季采买,又关照了厨房每日熬煮了给郁宁送来。
芙蓉说完,拍了拍手,立刻就有两名穿淡粉衣衫的婢女走了进来,一人布置膳食,一人则是端着一碗药。郁宁皱了皱眉头,说实在的他实在是不想喝这玩意儿。太医说他内里虚耗得厉害这事儿他认,但是换到现代大马路上随手抓一个出来来诊脉估计都能捞到这么一句评价——这年头谁不熬个夜加个班通个宵啥的?
之前欢喜楼的头牌花魁身边的婢女经常来玉苍斋典当一些首饰,他从婢女口中得知花魁也是从郎中那里得了这么一句,那补药一日三餐都不能断,一吃就是好几年,药材又贵,逼得花魁不得不典当首饰来买药。现在他看芙蓉的样子,这药也不是吃一天两天就能完事儿的,虽然钱不是问题,但是他实在是受不了那股子味道,一想到可能要吃个好几年感觉连天空都灰了,那还不如干脆一开始就不吃。
郁宁在桌边坐下了,桌上的菜也是清淡为主,郁宁吃了两口就吃不下去了,吩咐说:“我想吃烧鸡和红烧猪蹄。”
“少爷,病中不宜吃太过油腻荤腥之物。”芙蓉轻声回道。
郁宁态度非常坚决地让芙蓉去办,芙蓉自然不敢违抗太过,只得去了。郁宁等到一口油汪汪的鸡腿塞进嘴里,鲜美的滋味儿在舌尖上炸开,这才觉得心情好了些——天知道谁说的生病不能吃得太油腻,他每次生病,就都想吃点重口味的,什么肯打鸡金拱门烤鸭猪肚鸡海鲜火锅烧烤,来者不拒。
毕竟吃了肉才有力气恢复嘛!人类努力了几十万年爬到了生物链顶端又不是为了吃素来的。
等他吃完,搁在一旁的药也差不多温了,芙蓉将桌上的残羹剩饭收拾了,便目光灼灼的看着郁宁,将药碗放在了他面前:“少爷,喝药了。”
郁宁:“我不喝,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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