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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那个落潇潇,身体里还有几缕残魂。”阮重笙说:“如果你希望她活,哪怕是痴傻地活,我可以救她。”
落星河沉默了很久,他问阮重笙:“……是阿姊吗?”
“……”
阮重笙望着远处风吹云动,声音飘入风中:“谁知道呢。”
两个“落潇潇”,二十多年的岁月,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哪个是落星河喜欢的、爱过的,谁知道呢。
或者说,这副躯壳里的两个魂魄,早就不知不觉间彼此交融,构成了他们认识的那个,“落潇潇”。
最终落星河抱着落潇潇的尸体,离开了蓬莱。至此终年,再无人见过那位手持一柄星骋,十六挑翻半个时天府的天才少年。
再往后,厉重月也终于离开了沧来峰。她来拜别两位师兄的时候,面上已经有了洒脱的笑意。
阮重笙有很多话要说,但是好像这些话又都是多余。引阳上君道:“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小师妹恬然笑道:“父亲已经为我做的够多,剩下的,就是我该走的路了。”
顺一缕残魂,寻大千世界。
厉重月还是厉重月,名门之女,一把倔骨。阮重笙看着她,眼神也不自觉恍惚。
他最终说:“师兄永远欢迎你回来。”
小师妹扬眉一笑,拱手抱拳。她回身望向蓬莱仙门神霄绛阙,不自觉勾起唇角,轻轻一笑。继而转身,离开这片生她养她的土地,走向属于她的大千世界。
或许数年后,那个悄悄嫁做人妇的小姑娘,能够带着她转世为人的夫君回到蓬莱,贴上满山门的双喜红字,锣鼓唢呐齐响,光明正大,得拜高堂。
而阮重笙再度见到天云歌,已经又是两年光阴。彼时他和引阳上君已经远离九荒纷扰,隐居于烟陵渡烟水之间,某日偶见故人,一坛酒,两个人,倚坐在花树前,说是陪君醉笑,不醉不归。
“天云歌如何了?”
“……还好吧,也算是接受了。”天云歌单手提酒,仰天一笑:“就是我说自己不是他亲弟弟的时候,反应有点好玩。”
阮重笙挑眉。
“别这么看我,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身上流的,到底是不是他天云氏的血。”天云歌抬袖擦净嘴边酒渍,咧嘴笑道:“不过也无所谓了。”
他伸出一只手,遮住天边白云,却又将五指展开,泄出几缕金光。他说:“我那个兄长,闷了大半辈子,也不过是做着别人眼中的天云岚。既然此间事了,我想啊,这九荒的四方浩瀚,云崖烟海,我都带他去看看。”
阮重笙问:“他愿意么?”
“那就是我的事了。”天云歌举起酒坛,“来,干了,敬我们的这场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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