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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重笙跟着望去,只见白光之下,两段木偶人像掷地有声。
“……此邪物已然精心将养了数年,隐通灵识,为防将来作恶,我便亲自毁了。”邀明月语气轻描淡写,如碾碎一只不长眼的蝼蚁一般散漫随性:“阮公子应当识得?”
识得。阮重笙当然识得。
这是他自小带在身边,近乎执拗地当做亲弟弟一样将养多年的阮萌。
他的……阮萌。
那一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耳边炸开。待他回神后,人已如在金陵时一般漂浮起来,眼前一片朦胧,犹如披上一层他看惯了的江南烟雨,万物都不辨形容。
他看着自己的身体扑在地上,颤抖着捡起那两段被拦腰斩断的木偶。双臂收拢,犹如抱住他最珍贵的宝物,可这份宝物已然彻底灰飞烟灭,再无半分希望可言。
这是他将养了十几年的弟弟,不是玩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是他的弟弟。
是他来到九荒的初衷、是他费尽心思、呕心沥血的凝结。
阮萌是他的希望,是他的执念。可如今,不过数日分离,他就以最惨烈的模样出现在自己眼前,麻木地宣告着永远消亡、湮灭。
……
抬眼时,眸中一片殷红。
“是你,杀了他?”声音极轻、极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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