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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重笙道:“易山岁,你又有什么脸去见他?”
“我为什么不敢见他?!”他歇斯里地大喊:“他要凡界太平,好,我就严厉限制麾下魔修在人间行事;他要阮家平安,好,我就从不曾招惹阮家,一直避其锋芒;他不喜欢我杀伐,好,我就一直克制本性,从不在府中动刑滥杀!他要什么我都给了,我都听了,可他给了我什么?往心口扎的一剑!散灵前说一句再不相见!他……”
“哦,那不死鬼是谁的手笔?吴千秋的伤从何而来?不动刑不滥杀……对,你只是不在他眼皮子底下这样,也仅仅是在他跟前不这样!出了崖因宫,你的杀业可又轻过?”
易山岁身上的瘴气,非弑弑杀暴虐之人不得有。
易山岁道:“我没有!时哥……不,他……他在哪……”
其实阮卿时就在他的院子。
尸骨无存。
阮重笙不紧不慢道:“你只是自欺欺人而已。你以为自己恨他,又不让他解脱,这样囚在镜花塔上彼此折磨,又是为了什么?”
他自己都为自己的废话感到惊诧,在易山岁的目光里慢慢收了声音。
“……无论如何,节哀吧。”
“什么?”他奇怪地看着他,“我问你卿时去哪。”
阮重笙望着赶来的落星河,轻声道:“他在阮家。”
易山岁的额头与地面紧贴。血慢慢糊住了那双眼睛。
他重复:“……阮家?”
阮重笙捏着那块不属于他的命玉,“嗯,阮家。”
“你现在,还想要我的血吗?”
落星河沉默地跟着阮重笙,后头的齐逐浪困惑道:“他们就不管我们了?”
云天都还真是可以想走就走啊?
阮重笙没有那个心思把人家的故事说给齐逐浪这种大嘴巴听,凉凉道:“你要是想留下来,我也不拦你。”
“……不了不了。”
是秦妃寂送他们离开的。
她说:“无论如何,还是谢谢你。”
阮重笙虽没有如她所愿,但在易山岁暴怒时提点的几句,却揭开了困在这俩人之间这么久的谜题。
也避免了迁怒。
易山岁跟易醉醉之间到底与秦妃寂无关。
重见天日时,阮重笙叹了口气。
了结了一桩事,他问落星河的打算。
“回九荒。”落星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