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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重笙忍无可忍,一脚虚踹过去直冲肚皮,被小芳菲笑嘻嘻躲开,眨眼就退了十步有余。
“好嘛好嘛,不说了!笙哥真小气,好看的不给看,好玩的不给逗!”眼见阮重笙就要又来一个暴力压制,她连忙道:“真不说了不说了!我去下厨看看菜啊!回见!”
临走前,又扒在门槛前探出个脑袋,嘿嘿笑道:“不过,我好心提醒一句,笙哥哥可别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又在阮重笙抬起的脚下,飞快没了影儿。
吴千秋拍拍绯红的脸蛋,惊呆了:“这姑娘修什么的,懂……懂的真多。”
可怜吴三姐空活了五六十岁,却是个被当做真男儿培养大的奇女子,原未婚夫“离奇失踪”,新任都还没见过几回,实打实的不开花的老铁树,力拔山的吴霸王,哪见过这场面。
可这年岁约莫比她零头都多不了几载的小芳菲……“懂的是真多。”吴千秋又补充道。
阮重笙捧腹大笑:“三姐,你、你居然脸红了!我以为你……哈哈哈……哈哈……”
“笑什么呢!”吴千秋恼羞成怒,反正装的文静也都喂岸边河神了,作势就要拔大刀,“你呢,你那新欢旧爱……”
旧爱?
阮重笙笑着笑着就戛然而止了,小芳菲浑话多,但这句话怎么也不会是平白无故冒出来的。而笙哥儿狐朋狗友多是多,带到青楼里并且让小芳菲见过的……
“嘭——”合拢的雕花木门被一只白靴“温柔”踹开。
青楼的设计大概分上下三层,一楼直连大门,中间架着个朱漆圆台,六根人面大柱支撑金碧辉煌,上头分别画着六个千秋美人,正是传颂已久的“金陵六绝”,另有客座围绕,声色犬马。楼道蜿蜒曲通而上,二楼便是所谓“雅间”,亦呈环装,各由木门阻隔,屋内摆设大同小异,另一头则皆是镂空雕花栏,垂挂红粉帷幕,掩去半边身形,不掩居高所见。
如今晋重华在一侧独据一桌,举着阮重笙不让喝的酒壶端详,吴千秋捡个圆凳坐下,努力压制两颊绯红。而阮重笙正靠在一边桌沿,一只脚往后勾住一凳脚,身子前倾夺过晋重华手中酒壶,“青楼的酒不能喝随便喝!这群小妮子惯爱胡闹,我就怕她们不下媚药下泻药,我有法子,可师兄就……”
踹门的人收回脚,抱臂看着他们,从嗓子眼里发出冷笑:“哟,挺快活呀。”
熟悉的语气,熟悉的动作,除了贺摇花不作他想。
贺大爷张扬跋扈惯了,对引阳上君行个礼算是极为友好了,接着人就挑个凳子一坐,脚直接搁在圆桌上,对着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的酒壶皱眉,“什么玩意,酒菜呢?”
阮重笙挥退门口战战兢兢的龟奴,重新关上门,吴千秋就往旁边挪了挪,“小十七啊,怎么跑这儿来了?”
贺摇花出身灵州,而灵州是出了名的“尼姑庵”,规矩多得要命,贺摇花虽然为所欲为惯了,但被邀明月知道了这个儿子“故地重游”,怕不是得水牢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