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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个小小婢女,实在难以猜测公子的想法。若换了任何一人站在这里,也难以拒绝洛少爷的任何要求。她只是看着那张脸,便有种要把全天下所有珍宝送进这牡丹花的怀里的冲动。
洛盛阳艳若桃李的面庞上满是怒意。他抬起手臂,一双桃花眼死死盯着云殊归:“我最后一次问你,你收还是不收?”
云殊归长叹一声:“洛公子好意,云某心领了,但——”
“好!是我犯贱!”洛盛阳终于心如死灰,挥手打断他的话,红色衣袖一扬,“洛盛阳以后再也不会纠缠你!开船!”
玉佩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溅起一朵水花,接着刹那沉入江水之中,再也不见踪迹。
云殊归看着他的背影,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露出苦笑。他目送着红衣牡丹消失在水天一线。他摇摇头,问道:“绿蛟,几时了?”
绿蛟本来对洛盛阳对她家公子无礼的举动还有些愤愤不平,听到问话才反应过来:“公子,快到辰时了。”
“兴许还能赶上。”云殊归微笑道,“你先回问天司,我得去趟城门。”
绿蛟答应着,悄悄看着公子的脸。一向带着温和笑容的公子,此刻神色却有些黯然神伤。她瞧瞧远去的船队,又瞧瞧公子,自以为找到了原因。或许公子心里还是有些喜欢这美男子哩。
云殊归纵马至城门,一袭青衫混在来往百姓中,站在城门口久久伫立。他向城外望,目光却又没有落在任何人的身上。
守城的老卒天天目送人来人往,却难得一见这样有气度的公子,忍不住搭话道:“这位公子,是来接人?”
云殊归收回目光,轻声道:“我送故人。”
“阿嚏!”
黑衣青年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从稻草堆里坐起身,拼命揉着自己的鼻子:“大爷,还有多久到啊?”
随着他摇头,稻穗从他的发丝间掉下来,从他的剑眉星目上跌下来。
这青年英气勃发,面容俊美到有些锋利,万种少年独有的张扬锐气都堆在他的眼角。可惜嘴角有两粒刻薄的黑色小痣,长得位置十分不吉利。赶着骡子的老农闻言,回头向他憨厚一笑,操着一口浓重的北方口音:“快咯。到了大凉河边上就到雁子村了。小哥,这车可不好坐吧?”
青年把身上藏蓝色的披风捋平了,哈哈笑道:“天为被草为床嘛。就是嘛……这匹骡子拉屎太臭啦,熏得很!睡不安稳。”
老农也哈哈大笑起来,板车差点碾到石头翻过去,青年赶紧往后退了退。赶车的老农唱起了民歌,青年嘭一声,又四肢朝天躺进了稻草堆里。他翘起二郎腿,随手拽了根草茎叼在了嘴里,盯着头顶上碧空如洗的蓝天发起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