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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总管今日不舒服,在……在屋里休息着。”
果真是没经过调`教的,话也说得不圆滑。
梁庸平这是猜准了他以后都不会再放心用他教出来的人,所以把这些新苗子推到他面前,让他重新培养亲信吗!
谢容的视线在两个小太监身上停顿太久了,两个不过十五六岁的小太监没经历过这等考验,瑟瑟发抖,呼吸都逐渐不稳起来。
谢容这才收回视线,随口道:“跟朕去看看。”
谢容拂袖而去,玄色衣摆划出凛然弧度。
两个小太监惴惴不安地对视一眼,赶紧应诺,取了宫灯来照明,小步疾走跟上,大气都不敢出。
梁庸平果然在自己屋里,不过看起来并不像是身子不舒爽的模样。
谢容让两个小太监在门外守着,自己踱着步子进了屋,刚站稳,梁庸平便一言不发,安安静静地跪在他面前,重重磕了个头。
他没省着力气,一声闷响,谢容听着都额头疼。
同时心里的那个猜测也终于尘埃落定了。
梁庸平的额头抵在冰冷地面上,片刻后仰起头来:“陛下。”
太监声音都比较尖锐,可梁庸平此时声音却很哑,仿佛砂石摩擦着地:“奴才有罪。”
谢容垂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神色平静,眸光里有淡淡的隔阂。
梁庸平没有为自己脱罪的意思,他干脆利落地全部坦白:“陛下,相爷的迷药是奴才提早解的,钥匙是奴才呈给相爷的。奴才犯下死罪,请陛下降罪。”
谢容要被他气笑了。
他心里恼意一片,这恼意要比沉砚欺负他时还严重。
他尚未能完全信任沉砚,所以被沉砚摁在铁床上时,更多的是一种技不如人的挫败感和担忧害怕。
可梁庸平……
是他从来的那天起就一直相信着的。
虽说刚开始可能是因着原身残留的感觉,但后来和梁庸平相处久了,他渐渐地就从心里信任这位行事贴心周全的大总管了。
可没想到,他暗中提防的沉砚都未曾出手伤他。
梁庸平却在他身后狠狠捅了他一刀,让他猝不及防。
谢容站了片刻,心绪混乱。
梁庸平大概是一早就猜到他想退位了,可谢容想不明白,梁庸平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担忧自己的地位?生怕沉砚当权后,他这昔日风光无限的大总管就落入尘埃?
可按原身的性子,既然梁庸平自己的都承认了,这事就再无转圜,原身只消一句话,便自有人会前来将梁庸平押下去,关进刑宫,施以酷刑。
这比沉砚当权的结果更惨。
原身对背叛他的人从来不会留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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