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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陛下……”
隐隐地,赵珚似乎听见有人唤她。虽在睡梦中,赵珚因念着沈浔,依旧时刻警醒,闻得声响,顿时醒来,伸手揉了揉惺忪睡眼,道:“太傅唤朕?”
秦氏见状,微微叹了口气,道:“陛下,今日适逢五日一朝,卯时将至,奴,来唤陛下起身。”
赵珚“哦”了一声,向身侧卧榻望去,沈浔已醒来,靠在榻上,侍女正取来朝食,侍候沈浔用膳。赵珚见状一喜,掀开锦被就往沈浔跟前跑去,关切道:“太傅可好些了?”
沈浔侧过头去,看着女帝,轻轻嗔道:“怎的不着外衣,仔细着凉。”
话语间,秦氏已取来外袍给赵珚穿戴。
赵珚低头理了理袍袖,笑道:“见太傅醒来,一时高兴,就忘了。”说着凑近沈浔面庞,瞧了瞧她的面色,见她面颊、双唇虽依旧苍白,却不似前几日毒性发作时那般蜡黄。
沈浔不动声色,任由女帝瞧着。低眉看向侍女递来的玉勺,将那勺米粥含入口中,细细吞咽,然后对着侍女摇首,不欲再食。
秦氏见女帝坐于榻边,目光紧紧黏在沈浔身上,心下焦急,女帝虽未亲政,但五日一朝乃祖制所定,皇帝须得在座。眼见朝会时辰将至,秦氏忍不住小声劝道:“陛下……该更衣进膳,准备入朝了。”
赵珚见沈浔转危为安,一颗心都在她身上,闻言微微皱眉,脱口便道:“朕陪伴太傅,晚些再去。”
秦氏闻言身形一顿,心道,女帝这话,沈浔听言定要动气。一面想,一面悄悄觑向沈浔。
果然,只见沈浔沉下脸来,蹙起柳眉,看向女帝,冷声道:“陛下,方才说什么?”
赵珚见沈浔面色不虞,方觉失言,哪敢将方才所说重复一遍,她避开沈浔目光,口中嗫嚅,说不出话来。
沈浔目光微寒,斥道:“为一人而误朝会,臣,教不出如此门生!陛下为天子,万事当以朝政为重。溱国祖制,臣子五日一朝,帝王不论亲政与否,须着冕服,戴平天冠,临场听政。臣近日染恙,观陛下所为,本以为陛下有所长进,日渐成熟,却不想,此刻竟说出这等话来!”
“太傅!”赵珚惊呼一声,惶恐不已。
秦氏并其余侍女闻得此言,亦知沈浔震怒,慌忙跪倒一片,俯身垂首。
沈浔身子尚未全然恢复,因女帝之言动气,又一下子说了不少话,一时又开始气喘,心口微疼。沈浔忍不住轻抚胸口,皱眉忍痛。
赵珚顿时慌了,想起昨日问及侍医方岳,沈浔是否会落下病根,方岳再三叮嘱沈浔身子本就弱于常人,须好生调养,切不可动怒动气,太过操劳。眼下,自己竟一时失言触怒沈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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