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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时候,烧也没有退的迹象,大夫愁得头发都白了,药不能重,重了伤身体,轻了又不见好,这么多年就没遇到过这么麻烦的病人。
天亮之时,公主府的人请了太医过来,府里大夫对发烧的病情拿不准,不如太医拿手。
信阳照旧去上朝了,临走前过来看了林然一眼,神色多了几分凝重,让人守好府门,莫要惊扰了府里的人。
洛家的事查了半月,证据在案,条理清晰,是前太子与洛公临行前的嘱咐,让洛公回援洛阳城。
本是隐秘之事,不知怎地被苏长澜知晓,让人模仿了洛公给前太子的书信,道是回洛阳勤王,才坐实了谋逆之罪。
既是谋逆罪,也该回京叙述,不想苏长澜带兵伪造成突厥兵的模样,截住了洛家军。
苏长澜从前太子处得知洛家军的布防,提前设伏,屠尽洛家军,不给洛家解释的机会。
洛家是否忠心当日的明皇不言,先被前太子所骗得调兵回援,又被苏氏所杀,忠心二字,已然说不清了。
本该是无人可信的事,前太子临死前留了亲笔信,叙述自己的罪过,又道当日被苏长澜逼迫,鬼迷了心窍,才酿成大祸。
丝毫不曾提及苏长澜为何逼迫,以何胁迫,留下的疑云,至今没有查清。
三司不敢再查,查下去就与太后有关了。
案件戛然而止,就失去了公信力,太后不言,三司装作了闷葫芦,穆能接过话来:“既查就要查得清楚明白,查到一半又不查,之前的就是白费。”
刑部尚书硬着头皮回答:“太子已逝,线索就断了,再查也查不清楚了。”
“查不清楚也得查,三司会审,那么多人都是吃软饭的?”八王也当殿指责,罕见表明自己的态度,不顾太后难看的神色,又道:“几万条性命,一句线索就断了就没有了,天下人如何相信,又如何还洛王爷的清白。”
殿内朝臣看清眼前形势,纷纷出言附和,信阳始终不出声,太后最后不得不同意。
退朝后,信阳单独留下。
内侍与朝臣都退了出去,太后瞧着她的眼神有些闪躲,这些时日以来信阳从不干涉她做下的决定,可底下的人接到她的旨意后,都会询问信阳殿下。
她这个掌权人,明存实亡了。
信阳对下面的人也没有拘束之意,这只是暂时的,待洛家的事解决后,她必然要腾出手来一一整顿的。她留下只想说起罪己诏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