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2/2)
“你那日的行为,我都看到了,你难道不想解释吗?”
日含眨了眨眼,她瞒着众人做的事情太多了,一时间不知卫凌词提的是哪件事,她故作不解:“卫大人,指的是什么事?”
卫凌词神色淡漠,双手负在身后,眉眼处的清冷似是不食人间烟火,她轻轻道:“陛下乃是天子,你作为近前伺候的人,肌肤之亲,难道是应该的行为?”
日含面露尴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觉得眼前卫大人应该是吃醋了,难怪昨日让小陛下吃了闭门羹,如果小陛下知道症结在她这里,指不定要杀了她。
她忽然生起惶恐,忙笑道:“奴婢就是觉得陛下可爱,一时间觉得好玩,您别往心里去,奴婢没有那个不该有的心思,奴婢是唐大人的弟子。小陛下只喜欢您一人,她要是知道了,您不见的原因是我造成的,指不定我小命就丢了。”
提及唐茉的名字,卫凌词眼中的迷茫之色更甚,她知道日含的性子不是一般人可以束缚,唐茉是个奇人,也是她查不到过去的人,思索了片刻,才道:“你要去何处?”
日含知道卫凌词这是放过她了,忙道:“小陛下让宣会拿捏的医女过来,想必她身子不舒服,高热未退,您进去哄一哄罢。”
忐忑不安的日含忙跑去太医院,打定心思离卫大人远一些,女人吃醋也很可怖。
殿内的晚膳摆好后,旬长清依旧不愿起身去吃一些,整个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青木望着她有些焦急,她本是太后派过来照顾皇帝的,如今皇帝饮食不善,太后若是怪罪,她也难辞其咎。
她走过去,半跪在榻前,“陛下,您想吃些什么,最近御膳房新送过来很多新鲜时蔬,您要不要试试,或者奴婢着人去做些清淡的粥,如何?”
“不用了,等我饿了,自会吩咐你们,先下去,朕脑袋都被你们吵得疼了。”
青木劝不动她,只好退下去,回身时看到长身玉立的卫凌词,心中一喜,忙行礼,被卫凌词唤住,她指了指桌上的晚膳,才躬身退了出去。
旬长清听到了细碎的动静,以为是医女来了,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吩咐道:“别行礼了,帮朕捏一下。”
卫凌词听到声音,轻步走过去,见她整个人藏在了被子里,趴在了榻上,听着声音也觉得她呼吸不通畅,难受得紧。
略带冰冷的指尖覆在了旬长清的额头,卫凌词又摸了摸她被子里的手背,同样炙热,榻旁放着喝净的药碗。
旬长清此时察觉身后有些奇怪,回头去看,就看到了神色温柔的卫凌词,她松下紧绷的神经。她忍着不适,爬坐起来,明亮的灯火下,望着卫凌词青黛般的眉眼,她觉得眼下很幸福,本想上前抱一抱她,又怕过了病气,就生生忍住了。
唇畔止不住笑意,对于昨日的闭门羹,好似是上辈子的事情,再也记不得了。她伸手握住了卫凌词膝盖上的手,天真笑道:“你今晚不能待在这里,过了病气,对你不好。”
卫凌词望着她若水般的桃花眼,点了点她的脑门,怪她:“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高热烧得你眼睛都红了,自己的身体自己不心疼,指望谁心疼你。”
“我很好的,眼睛是被王爷气红的,他来了也不知道关心我,就知道说些朝堂上的事。”
卫凌词看着强词夺理的清瘦少女,看着桌上还有些热气的晚膳,直接道:“我晚膳还没用,陪我吃些?”
“你自己吃吧,我刚喝了药,闻到那些就觉得不舒服,我想躺会,身上疼。”旬长清摇首,想问她梦中大火之事,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想了想,迂回说道:“我做了一场梦,被火焚身,醒来后浑身都疼。”
卫凌词被她握着的手莫名起了汗水,她微微挣开了旬长清的手,她身上带着一股寒冷,遇到旬长清身上灼热的气息,似是有些不适,“你身上何处疼,我帮你揉下,医女一时半会也来不了。”
她表现得愈发冷静,旬长清就愈发确定了心里的想法,她低低道:“我们会有来生吗?”
旬长清微微凑近了她,卫凌词觉得有股暖意袭来,她站直了身子,旬长清今晚不同往日,许是高热烧得脑中有些糊涂,她也不往深处想,只道:“应该会有的。”
那是一层窗户纸了,卫凌词不说,旬长清也不敢问,笑着点头:“我身上都疼,这里最疼,你昨晚为何不见我。”
她握着卫凌词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坚持道:“这里最疼,你若是为我发脾气而生气,我已经道歉了,你何故还是失约,我等了你一夜。”
千秋殿里有卫凌词的人,她自是知晓旬长清一夜未眠,俯首案牍到天亮,但想起日含亲她,这个无赖没有恼怒的情景,无名生起酸涩,顺势在她胸口柔软之地捏了一下,“等我一夜不假,只怕和其他人厮混后,睡不着觉了。”
“疼……什么意思。”旬长清捉住她的手,作势往她怀里倒去,触及了她身上温凉的肌肤,又猛地忆起自己是病人,不情不愿地坐直身子,哀怨道:“你走吧,你在这里我又不能抱你,让我十分难受。”
卫凌词摸了摸她的脸颊,到底是心疼压过了不甘,自己主动搂着她,拍了拍她的背脊,“我又不是娇弱之人,习武多年,这点病气还是不怕的。不过……”
她顿了顿,唇角勾起了冷笑,“陛下大了,花草也多了,被我看见了都说没有,没有看见的岂不是很多,别人亲你,你都不拒绝,不是厮混是什么。”
“你冤枉我,别人亲我,我自己怎么不知道,你莫不是梦里梦到的,来冤枉我。”旬长清靠在卫凌词身上,她的身上带着雨后青草的气息,而且身上浅浅的寒意让她很是舒服。
进来的通禀的日含,听到这句话,不由地多看了一眼旬长清。
这个傻陛下呦。
约莫着被高热烧糊涂了,日含这般安慰自己,止步在屏风外,轻声道:“陛下,医女来了,要她进来吗?”
“不用了,让她回太医院。”旬长清直接拒绝了,抬首望着卫凌词,觉得有些失落,卫凌词不会无理取闹的,必然是真的了。
翻卷的长睫不住地颤动,旬长清想了很久,终究想不出,但先入为主的相信了卫凌词的话,神色黯淡,“你说的是真的吗?谁亲了我,我为何不知,难不成我脑子烧糊涂了。”
她认真地低头思索,模样不像一个帝王,反似一个路边上想吃糖的孩子,极力想着自己银子丢在了何处。
“罢了,不与你计较这个,我明日要离开帝京,与袁谩会合。”卫凌词轻松盖过了这个让旬长清纠结的话题,她掀开被子,扶着旬长清躺回去。
卫凌词口吻很是‘大方’,让旬长清也有些释然,听到她要离开的消息,噘嘴不开心,“你亲我一下,指不定要好久都见不到你。”
“也没很久,最多半月,”卫凌词替她掖好被子,望着她亮晶晶的眼神,也微微放下心来,人精神了,热自然退得快。她捏了捏那日被日含亲过的脸颊,小气道:“不亲,被别人亲过的东西,我不要了。”
旬长清哼了一声,翻过身上趴在榻上,后脑勺对着卫凌词,“小气。”不过眉梢眼角都漾着欢喜之色。
因为她知道卫凌词是嘴硬心软,她感受到卫凌词的指尖捏在了她的腰上,轻轻揉着,她沉迷于这种温馨舒适的环境里,半醒半睡之间,脸颊遇到了微凉的肌肤,她笑着进入了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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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四日的晚上,卫凌词一人一马赶到了军营里。
大军在野外安营扎寨,将士们见到元帅深夜归来,并无惊讶,接过她手中的马鞭,将马带去了马厩里。
主帐里只有袁谩与旬亦素,卫凌词掀开门帘时,看到了正在上药的袁谩,大吃一惊,快步走近,不解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袁谩伤到了胳膊,并不是很严重的伤,她也不在意,见卫凌词紧张,就细细解释:“边疆一些人不死心,派死士偷偷潜入了军营来行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