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2/2)
常娥举手表示同意。
“有这种想法很不赖,有前途!”戚小沐拿筷子敲敲碗,说:“公家饭是铁饭碗没错,但撑不死也饿不着的太难受,我爹我妈都是吃公家饭的,俩人二十来年挣的钱还没我爷爷最近这五六年挣的多,都是为了活的舒坦,干嘛非认准铁饭碗呢!咱们有的师哥师姐自己开店办公司,挣的钱不比上班的多?活的不比上班的滋润?咱们应该给自己创造一个铁饭碗。”
常娥问:“怎么创造?就是跟你爷爷学手艺?”
“没错,但这只是一个方面,”戚小沐倒杯茶,一口气喝完,说:“我爷爷专做铁画,咱们学的不只是铁画,首饰景泰蓝锻铜一类的咱们也都学过,我想等毕业以后把我爷爷的店面一点点的扩大,把业务范围扩展扩展,不光做铁画,也做点首饰锻铜,这就需要人手。仙子你做的首饰好,老徐你做的锻铜好,我铁画好,咱们三个各有所长,又都是知根知底的好朋友,只要咱们齐心合力,肯定能闯出一片天来。我爷爷的店开了二十多年,也算是有知名度的老字号了,借着他打下的根基往上爬咱们能省不少事。艺术市场不容小觑,谁能摸准脉络谁就能发财。这半个月我调查了一个大概,手工制作的跟批量生产的不一样,现在稍微有点眼光的都不待见批量生产的那些千篇一律的玩意,都瞄准纯手工了,手工也分两种,一个是商品性手工,这个便宜,但没收藏价值;另一个是艺术性手工,这个贵点,但有收藏价值,转个手价钱就能翻倍。这两种都有固定人群买,咱们都能做。咱几个好歹也是在名牌大学接受的高等教育,名牌大学就有名牌效应,人家一问咱们是哪个学校毕业的?咱们把学校大名一报,人家准能信得过。我现在算是明白老八届为嘛死活都要考央美了,咱们这儿前两年刚办起来的那个大画廊,就是有老外投资光是展览空间就一千多平的那个,一般人进不去,老八届就进去实习了。老徐你成天跟老八届在一块儿,该知道的吧?咱们是名牌,懂设计有创意,还有我爷爷打下来的人脉和咱们的恩师蔡伯伯这个后盾,要是再能配上一手好手艺,想不挣钱都难呀!”
“听你这么一说我他妈都飘飘然了!一点没错,大哥是去画廊积累经验了,上个星期刚去的,当时面试的人那么多,北服北印广美的都有,可人家就稀罕央美油画系的。大哥把作品和他老师的推荐信给人家一看,人家跟他聊了一会儿就让他上班了。大哥能说会道,上班没几天先跟那个总经理混熟了,有你爷爷蔡老和大哥这三个巨头在,咱们也不愁没人脉,这年月拼的不就是真本事和人脉么,”徐则林一拍桌子:“小沐,就按你说的办!明天开始咱们三个好好练手艺,我就不信咱们闯不出一片天!”
“我眼前飘啊飘的全是毛/主席,钞票上的……”常娥两只胳膊一伸,做飞翔状,“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小沐,我跟你干啦!我要成龙!不,成凤!”
“好,”戚小沐给他们倒上茶,“以茶当酒,众志成城,为了钱途,干杯!”
“干杯!”
从第二天起,三个年轻人开始了为钱途而拼搏的历程,毕业的信号就在眼前,几人说干就干,不再耽误一分钟的时间。
戚小沐把她的宏伟蓝图对戚金贵说了说,戚金贵高兴的差点老泪横流,没有什么是比手艺能被子孙继承更让人欣慰的事了,没有什么是比子孙有出息更令人激动的事了,他坚决支持孙女的决定,还特地考察了常娥和徐则林的手上功夫,考察结果很满意,他不懂首饰和锻铜,但他很懂做工精细与否和技法熟稔与否,他觉得这俩孩子是可造之材,只要肯下功夫,假以时日,保准能把活儿做地道。
三个人把对未来的思考也告诉了蔡玉泉,蔡玉泉跟戚金贵一样,坚决支持他们。蔡玉泉毕竟是个教授级人物,经验丰富人脉广,他领着三个徒弟到各大工艺品公司和珠宝首饰公司去参观,让他们多识材料多学先进工艺,让他们要多跑多看,千万不能闭门造车。同时建议他们在大四下学期可以先去一些大公司干上几个月,不用想着挣多少钱,主要学习工艺流程。也建议他们多逛一逛街,多做一些市场调查,多浏览一些国外网站,不能没目标的瞎干,手艺再好,做出来的东西没人买也是白费功夫。
戚小沐常娥和徐则林没了假期,在学校,他们一头闷到了工作室,敲敲打打,反复琢磨。在周末,他们去戚金贵那里学铁画,戚金贵对他们毫不吝啬,只要他懂的,就会倾囊相授。在晚上,他们不再聊天上网打游戏,而是查询金属工艺的最新动态,和阅读关于金属工艺的所有的资料。
金属工艺在中国有着上千年的历史,从商代的青铜器到清代的景泰蓝,历朝历代都有着关于金属工艺的记述,这是一门大学问,若不用功,很难研究透。他们不需要研究透,而在脑子里也要有一个整体脉络,有学问做基础,才能制作出更好的作品,好在这些史论的东西在大一大二都学过,他们只需重新浏览一遍即可。
听从蔡玉泉的建议,他们每周都会抽出半天的时间去逛大街,看看商店里有什么新鲜小玩意,自己能不能改进一下做出来。或者看看大街上的各类人群分别喜欢佩戴什么样的首饰,想想自己如何设计才能俘获他们的钱包。一旦有了想法他们就动手设计动手制作,再放到戚金贵的店里去卖,看看能否卖出去,起先的一个月,除了戚小沐的铁画卖出过一副,常娥和徐则林的都没人理,后来渐渐好转,在11月11号光棍节那天,戚金贵店里来了一位年近六旬的老顾客,顾客眼睛一扫,瞄准了一副《骏马图》的铁画和一对带着中国元素的耳环,铁画和耳环是戚小沐常娥徐则林三个人用了大半个月的工夫一起合力完成的,顾客显然很中意。
戚金贵逮住机会极力向顾客推荐他孙女和孙女的同学,顾客相信戚金贵的为人,也相信戚小沐的学校招牌,再一听说他们三人都是蔡玉泉的得意门生,他赏玩了一会儿,就买走了。这对戚小沐他们来说无疑是个鼓励,三人这才真正体会到无论什么样设计都不同于纯艺,纯艺可以搞个性,设计却需要合作,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三人决定从此以后不管设计什么,都要商量着来。
他们一改往日的懒散,调动起全身细胞,全都扎进了广博的知识海洋,不停的看书,不停的练手艺,不停的思考,不停的揣摩。从九月中旬定下目标的那一刻起,到寒假前夕,整个大四的上半学期,他们就是在这种不停的学习之中度过的。
天道酬勤。一般情况下,只要肯付出,总会有回报。
经过几个月的努力,戚小沐常娥和徐则林的专业全部飞跃上了一个新台阶,他们的作品在各大高校联合举办的设计大赛中获了奖,有了些许知名度,在人生履历上添了光彩的一笔。他们有灵性有悟性,原本就很好的专业技能再加上刻苦用功,几人的手上功夫突飞猛进,自卖出了一副铁画和一对耳环之后,三人又一起搞出不少小东西,有项链,有铜盘,也有巴掌大的小铁画,没想到全部卖了出去,戚金贵直呼不可思议。
戚小沐和常娥研究技法的时候,傅卉舒和史诗不会打扰她们,学医的功课比学艺的多,为了梦想为了前途,傅卉舒和史诗从来不敢把功课落下,看书学习的同时她们也得练手艺,比如缝合。有人说评价一个外科医生是好是坏的标准之一就是看他的缝合技术怎么样,缝合技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出来的,这项基本功她们必须反复的练。戚小沐和常娥通常研究到大半夜,傅卉舒和史诗也通常学习到大半夜,两队人马互不打扰,各学各的,只有累了想放松了,才凑到一起说笑一番,或者做顿好吃的,补补脑子。
跟以前的夜夜笙歌相比,戚小沐和傅卉舒床上运动的次数明显减少,不是不想运动,实在是怕一运动隔天就起不了床。而且傅卉舒用脑太多,戚小沐不止用脑,砸铁砸铜的还会消耗体力,脑子和身体的双重使用,让她一挨枕头就睡,俩人也没有太多精力再去搞床上运动。单纯的相拥而眠有时会比激烈的鱼水之欢更让人感到温暖,两人渐渐喜欢上了这种暖暖的拥抱。为了健康着想,每隔两三天傅卉舒会拉着戚小沐去晨跑,跑上二三十分钟,出一身汗,冲个澡,神清气爽,一整天都会有个好心情。
当然,一旦精力有余,她们还是会尽兴的滚滚床单的,相爱的人哪能光搞柏拉图?柏拉图太伤神伤身,做一场透彻的爱,调一场兴奋的情,才是保养爱情的三九胃泰。
常娥和史诗的关系毫无进展,晚上还是隔着被子抱着睡,拉小手的频率还是低的很,亲小嘴想都别想。但她们对彼此的了解和对彼此的关心却显而易见的拉高了一个档次。常娥累了,史诗会帮她捏捏肩,史诗累了,常娥会帮她洗洗衣服,虽然吵嘴的情况时有发生,而这时的吵嘴已经渐变成了打情骂俏,俩人对此心知肚明,只是谁也不挑破,她们似乎很享受这种关系,纠结里带着甜,郁闷里带着蜜,挺愁的慌,也挺喜得慌,总之,五味陈杂,一言难尽。
寒假前的一个周末,市里有个比较大的画展,戚小沐傅卉舒常娥和史诗去画展溜达了一圈,看完画展又一块儿逛了逛街,路过发廊,常娥史诗去给头发做保养,戚小沐和傅卉舒去菜市场买菜。
路上,戚小沐问:“卉舒,你觉得仙子跟史诗什么时候才能修成正果?”
“不好说,我看她们俩可能还得再暧昧上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