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1/2)
“这有甚可惜的。”魅主淡淡道,“她虽是鬼医,却难道还能防得了我们刺影楼不成?等暗王下了命令再说也不迟。”
夏于铭的目光有些深邃地扫过魅主:“你什么时候这般乖顺了?”
魅主耸耸肩,如花面容美艳无边:“不是阿魉你上次提点我,不要擅作主张么?我自然要虚心纳言着点。”
夏于铭自然清楚对方性子,眼底颇有些不以为然,却也不再与魅主争辩,只开口问道:“今晚你去苏尘儿那里,打探得如何?”
魅主的目光在夜色遮掩下闪了闪,随即缓缓摇了摇头道:“半途被苏尘儿发现了身份,只来得及探听出一些。她对刺影楼的了解应该与前任魑主脱不了干系,至于到底为何却没有问出来。不过苏尘儿应该也只是知道些皮毛罢了,例如魑魅魍魉的格局排布,对我们是谁却并不知晓。”
“这倒有些奇怪了。”夏于铭神色有些疑惑,“按说纵是两人真的碰了面,当时苏尘儿也不过是个娃娃才对。”
“这我也不甚清楚。你又不是不知,前任魑主心性冷淡,大家都不知她是怎么想的,突然叛变不说,又哪里知道她消失的三年里都经历了什么。”魅主语气无谓道,“若换做别人,谁会被发现踪迹后不再次躲起来,却反而杀个回马枪刺杀暗王?”
夏于铭似也想到了十几年的那个刺影楼内乱,面上神色不由得有些凝重:“说起来她倒有几分能耐……”
“没有能耐,能重伤了前任暗王?若非因那场争斗,当时年仅四十余岁的暗王怎会在之后伤重而逝?”虽然说着这事,两人面上却都没有悲痛之色。历代暗王与座下四小主,从来都只是上下属的关系,除了暗王与暗王之间固定的血系袭承,在刺影楼里,各自都多以利益维系在一起,很少有人带进去感情。
而夏于铭听到魅主的话,一时沉默下来。十几年那场争斗,尤其是前任暗王真正的死因,知情的人除了他们上位的几个,都被灭口得七七八八了。此时提及,不免有些唏嘘。
“时候不早了,我不宜在阮家堡久留,反正阿魉你将这些先禀告暗王罢,我就先闪一步了。”魅主说着,瞧了瞧天色,也不再耽搁,见对方点了点头,复又打开门,消失在了房间里。
夏于铭望着魅主离了去,方直起身趔趄着步子去衣橱里寻自己干净的衣衫换上,顺便将伤口处理了番,然后从怀里取出一瓶黑色瓷瓶,倒了些许在自己的换下的血衣上。
低头望着迅速蜷缩成炭灰的衣衫,易远目光里闪过一丝寒意。
华以沫。你这次没能杀不了我,便给我等着罢。
天际隐隐泛起了鱼肚白。
阮君炎的院子里,几个丫鬟凑在一处,快急成了一锅粥。
“怎么办,少爷还在屋里关着门,这宾客可都陆陆续续起来了。在过半个时辰新郎该去接新娘了。”丫鬟在门外焦急得快要跺脚。
“堡主和夫人知道吗?”另一人问道。
“还不知道。你也知夫人身体有恙,堡主一直陪在夫人身旁,大家哪敢拿这事去打扰啊。”
“这倒是。要不去喊管叔过来?”有人出主意道。
“我去找过了。”又一个丫鬟插了嘴道,“管叔正忙着安排宾客席位,根本抽不出空来。”
“啊?这可如何是好?”
……
正焦虑间,一个声音忽然打断了几人的私语。
“君炎兄在吗?”
丫鬟们转头望去,正看到雷霆迈进院子里来。
其中一个丫鬟眼睛一亮,连忙道:“雷公子来得正好,少爷把房门给锁了。这眼看就要出发去接新娘了……”
雷霆闻言,目光闪过一抹精光,出声道:“我知道了。这里交给我罢。”
丫鬟一喜,连忙将手中的喜袍递与雷霆:“那麻烦雷公子了。”
雷霆伸手接过喜袍,低头瞧了一眼,也不再开口,便来到了房门前,伸手叩了门。
“君炎兄。”
房间里并无应答声。
门外几个丫鬟面面相觑。
雷霆也不慌张,又重复唤了一遍,才道:“君炎兄既不出来,那只好雷某冒昧进去了。”
话音一落,雷霆便面色如常地去推房门,手心蕴了暗劲。
只听清脆的断裂声响起,门随之应声而开,断成两节的门栓又“啪”地一声落在地上。
雷霆面色平静地进了屋子,重新掩了门,望向只着了亵衣低头坐在桌旁发怔的阮君炎。
他缓步走到阮君炎面前,将手上的喜袍随手扔在阮君炎身上,淡淡道:“时候不早了,该换衣了。”
半晌。阮君炎终于缓缓抬起头来,脸色有些虚地望向雷霆:“你怎么来了?”出口的声音颇有些沙哑。
雷霆的目光扫过阮君炎,随之答道:“自是来看看君炎兄如何喜迎新娘的。”
阮君炎闻言,脸色又是一白,面上起了些苦笑:“雷霆兄莫要笑话我了。”
“我倒也不想笑话君炎兄。”雷霆直言不讳,“你既在华以沫与她起了罅隙时忍而不发,没按原本计划行事。我料想君炎兄该是已决定放弃了苏尘儿。只是如今大婚之日却这般颓唐,又是作甚?”
阮君炎张了张口,唇角苦涩之意更重,“那日我依着你的话做了,却没想到反而将尘儿牵累了进去。而且……茜儿是无辜的。”
“伤了苏尘儿的是鬼医,不是你。君炎兄为何又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鬼医行为举止乖张,如此做又有何稀奇?”雷霆说着顿了顿,又沉声道,“不过君炎兄既然这般想,那便穿了新衣准备大婚罢。雷某也祝愿君炎兄与茜儿姑娘百年好合。”
“我……”阮君炎的眼底浮现痛苦。
雷霆低头瞥了眼阮君炎:“君炎兄大可不必这般优柔寡断。今日你就算成了亲又如何?我知晓你不愿辜负茜儿姑娘,只是将苏尘儿从鬼医身旁带走,也是为了保护苏姑娘,与此并无矛盾,不是么?今日你且安心成婚,待她们戒备一松,何愁扯不散两人?”
阮君炎眉目间起了些挣扎。
雷霆又道:“世上并非没有两全其美之法,只是要看愿不愿意去做。茜儿姑娘自是无辜,君炎兄又何尝不是受伤之人?事不急在一时,君炎兄该知晓这个道理。今日的婚事,依雷某来看,君炎兄表现得越正常越好。一来也能安抚阮堡主与夫人,二来又降低了两人防备,三来也算对得住茜儿姑娘。”
阮君炎闻言,神色微微一怔。
雷霆见状,知趣地告辞道:“言尽于此。雷某便在宴席上等着君炎兄了。”
说着,转身欲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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