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28（1/2）

看不见的恶

chapter28

刘吉勇竟然知道霍骁已经到警局报案的事？

陆俨皱了下眉心,很快就想到一个人——韩故。

是了，应该就是韩故将消息送?牢里的，意在让刘吉勇知道,霍骁不仅醒?,而且已经知道车祸是怎么回事,现在要追究责任?。

只是霍骁报警是针对的康雨馨，刘吉勇自知逃脱不?干系，却也没必要把所??事都背上身，替康雨馨拦这一道，加上他身上?背着沈志斌的一条命，以及他的作案手段之恶劣,一定会被重判，索性就在这时候破罐子破摔?,把什么都交代了。

?及此，陆俨问：“你们见到刘吉勇的时候，他??色怎么样，这段时间在牢里过得如??？”

张椿阳回道：“一看就不好，人瘦了一大圈，脸色很差，???很重的淤青,一看就是被人教训的。”

监狱就是一个小型社会,不同的犯人会??不同的待遇，并非真的人人平等。

而且那里面也会分出多个小团体,犯人之间也会??鄙视链,犯罪情节恶劣的人一定会遭到排挤，而且暗中对付的花样多的是，就连狱警见到了也未必管。

陆俨心里???数,又问：“那么，刘吉勇??没有问过你们，他的案子可能会怎么判？”

方旭点头：“问了，刘吉勇?问我们，会不会是死刑，缓刑的可能性大不大。可是我们没??正面回答。尽管我和椿阳都觉得，这回是死刑跑不掉?。”

张椿阳说：“不过依我看，刘吉勇心里也应该有数。后来我们问了狱警，听他说，刘吉勇之前也问过他们，?问过一??懂法的狱友，那些狱友给他举了好几个例子，最后都摇着头告诉他，多半就是死刑。”

“难怪。”陆俨说。

方旭和张椿阳对看?一眼，方旭问：“陆队，难怪什么？”

陆俨笑?下，问：“如?你们是陈末生，当你们得知，害你坐?十年冤狱，而且很??可能就是害死你儿子的真凶，如今和你都在监狱里，你会怎么做？”

说到陈末生，方旭恍然道：“换做是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他。而且陈末生之前就坐?十年牢，在监狱里关系、根基都很深，我听说他表现一直不错，里面的人也都知道他是冤枉的。只可惜，好不容易出去?，却没能和儿子团聚。”

张椿阳跟着说：“而且陈末生之前?是和前副局长一个牢房，听说两人关系?算不错。要是刘吉勇也在里面，日子肯定很难过。”

陆俨点了下头，说：“不止，监狱里本来就??欺生现象，对付刘吉勇这样的败类，其他犯人也会在‘惩治’刘吉勇的过程中获得一点心理上的优越感和正义感，??乐而不为。在这种高压之下，以刘吉勇的性格，恐怕连死的心都有?，他根本撑不下去的。”

陆俨将桌上的档案拿起来，抵还给方旭，又道：“如?在这时候，里面有人告诉他，只要他找机会说出真相，供出主谋，?逝者一个安息，那么大家对他的打压就会减轻。而刘吉勇又已经认定自己多半会被判死刑，这样他就会明白，自己已经没有别的选择。就算霍骁事后要找他清算，也不会比他现在的处境更惨了，反正横竖都是一死。”

这也就是为什么，当方旭和张椿阳开始询问时，刘吉勇只是表现的支支吾吾，却没??极力否认。

显然在询问之前，刘吉勇已经摇摆不定?。

而后，刘吉勇就得知康雨馨落网的消息，令他瞬间做出决定，先下手为强。

反正死刑跑不掉?，那还不如说出实情，换一个相对“平静”的牢狱生活。

只可惜，就算??刘吉勇这份笔录，也无法直接指证霍骁。

刘吉勇说，绑架霍雍是霍骁主导。

可现在霍雍已经死了，事情?是发生在十年前，人证物证都没??，只有刘吉勇的一面之词。

霍骁绝不会认。

刘吉勇又说，授意他杀害沈志斌的人也是霍骁。

这件事就和绑架霍雍的事情一样，也没有证据。

面对霍骁这样一个对手，霍雍根本就是以卵击石、自不量力。

只是有一点很奇怪，霍雍竟然能在这种情况下，?策划出一场车祸，险些要?霍骁的命，这到底是霍雍的超常发挥，?是……

……

时间一晃到了傍晚，薛芃和陆俨约好了在停车场见。

本以为这就可以回家，在回去路上?可以顺道买点菜，谁知薛芃刚上车，就听陆俨说：“待会儿咱们先回一趟我妈那里。”

薛芃一愣，诧异地问：“阿姨叫咱们回去吃饭？可是我……”

陆俨笑道：“不是，是专程回去见秦叔叔，我约了他，谈点事。”

说到这，车子也驶出市局。

陆俨看?薛芃一眼，又道：“是谈霍家和霍氏集团的事。”

这回，薛芃更惊讶了，只是并没有立刻发问，稍作?量之后，才说：“你想知道上头是怎么想的，下一步是要彻查，?是大事化小？”

“嗯。”陆俨应道：“上头的意思，也关系到手头这??案件的查法，既可以一刀切，就事论事，也可以发挥多米诺效应，牵扯出更多线头。”

这里面的意思薛芃自然明白，就好比说父亲薛益东的车祸和霍骁的车祸，这是绝对独立的两个案子，但同时内里又??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再??，陈末生的案子，原本关系到的只是沈志斌、刘吉勇等人，可是陈末生的作案动机又和陈语有关，而陈语是霍骁车祸中的受害者。

当然，???高世阳、李兰秀，以及启辉化工、宏联检测公司的勾当，以及交通大队副队长雷春等等。

因为案件牵扯过多，所以起来也??不同的方法。

如?是有一说一，就事论事，那就是只针对单一案件，从立案调查，到送交检察院，到定罪。

自然，也可以将这??案件整合到一起，既要调查单一个体，也要结合所??线索，确定一个主要针对目标。

工作量上来说，自然是后者比较大，需要解接触、交接的部门也多，程序和手续也多，但最主要的?得看上头是否支持。

薛芃刚想到这里，陆俨开口了：“对了，刘吉勇那边已经??结??。”

随即陆俨就将方旭、张椿阳询问刘吉勇的过程，快速描述了一遍。

薛芃一边听一边消化这里面的讯息，先是惊讶霍骁的手段，随即又惊讶于康雨馨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过?好一会儿，等薛芃梳理完?路，这才轻叹一声，评价道：“无论是霍骁利用沈志斌反杀霍雍，?是霍雍利用刘吉勇出卖霍骁，都是以牙?牙。”

陆俨说：“自然，像是沈志斌和刘吉勇这样的人，只要??足够的利益驱动，他们随时可以卖主求荣。”

薛芃接道：“但是说到心机，?是霍骁更胜一筹。十年前，他要拿出一条命给霍雍，这件是完全可以让别人去做，可是他却选择让刘吉勇对沈志斌下手，就是要利用这件事，把刘吉勇攥在手里。若非事隔多年后，康雨馨突然和霍雍暗中联手，?知道刘吉勇和沈志斌之间的勾当，就算霍雍想要害霍骁，恐怕也成不?事。”

陆俨忽然道：“对了，说到车祸，咱们之前不是讨论过两次车祸中的相似处么？”

“怎么？”薛芃问。

陆俨：“其实这??相似处，也是有迹可循的。假设你父亲的车祸，和霍廷耀??关，或者更大胆一点，就是他授意的，那么二十年后霍雍可以设计出相似水准的车祸，也就不足为奇?。”

以霍雍的性格和资质，要设计那样“巧合”的车祸，?要让人事先反复试验，用“意外”来掩盖人为，霍雍已经是超常发挥了。

薛芃嘴里喃喃的接道：“你的意思是，要么就是霍雍突发灵感，要么就是，他是在模仿、致敬霍廷耀……”

结论一出，薛芃顿觉头皮发麻，心里更像是被人捏住了一样。

虽说薛益东出车祸时，她只有五岁，可那件事到底是她在远处亲眼目睹，而且遭遇不测的人还是她的至亲。

她总是听人说，她父亲薛益东是个多么优秀的人，只是那些优秀并未在她的记忆中留下印迹，仅存的画面也都是模糊的。

后来，她阅读了薛益东的笔记，从中明白了他的为人和能力，?真如同旁人所说一般，并没??过渡美化。

但越是如此，心里便越觉得可惜。

如今一想到车祸是人为，而且幕后主使可能就是霍廷耀，心里难免翻腾，甚至觉得不忿。

就在这时，车子来到一个红灯前。

陆俨的手伸了过来，握住她的。

薛芃一怔，醒过神，飞快的看向他。

陆俨已经看出她的不对：“我不应该在这时提起这件事，要不……”

薛芃勉强笑?下，摇头：“我没事，咱们继续。事到如今，?是要弄清楚事情的经过，就算今天不提，来日还是要面对。”

陆俨没接话，隔?片刻，等绿灯了，车子重新上路，他才说道：“如?我是霍雍，我几乎要?霍骁的命，那么在霍廷耀面前，我总要搬出一套说辞，令霍廷耀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