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1/3)
砍柴刀又重新挂回了王白的腰上,明明先走了很久,但行森的马车却很快就赶了上来。
一路上,他反常地没有像之前那样多话,直到临近了村子,这才笑着问:
“王姑娘,你和令兄的关系看起来似乎不怎么好?”
王白:“是。”
行森道:“我看令兄其行若稚子,仿佛未长大。王姑娘你虽然为妹妹,但行事比他还要稳重,有时候难免要多担待一下。”
看王白不语,他又笑道:“毕竟是一家人,亲人之间哪有不发生矛盾的。如果受了委屈,礼让一下也是应该的。我倒是羡慕王姑娘。我自小一个人长大,没有兄弟姐妹,如果有一个哥哥在身边,那是最幸甚不过的事了。”
王白的脚步一停。
行森高耸的眉骨微微一压,嘴角带笑:“怎么了。是我说得哪里不对?”
没什么,只是上辈子对方也说过这样的话。当时的她以为对方是好心相劝,十分单纯地以为家人就是这样,即使亲人再有错误,对她再不好,那也只是亲人之间避免不了的矛盾,只要她礼让、只要她原谅,什么都可以过去。
她被恩情迷惑了双眼,以至于看不透她自以为的家是啖肉拆骨的狼窝,她赖以依靠的亲情是裹着蜜糖的毒药,直到被亲人架上火架这才如梦初醒。
难为行森一个只懂得伤人害命、视凡人性命如草芥的大妖会说出羡慕人类亲情这样的话。归根究底是不想让她对王家怀有怨恨,想让她心甘情愿地渡过亲劫罢了。
先用救命之恩卸掉她的防备,再用口腹之欲收买她的感激,最后用良善的姿态轻飘飘地指点她的人生。有时候妖的心恐怕比人心还要险恶。
“没什么。”王白收回视线:“以后我会,好好地对待兄长。”
倒是很听话,行森满意一笑。
王白走得不慢,待日头快偏西的时候回到了王家村。
离得很远,见村口葛碧云揣着袖子频频张望,一看见她来脸上就带着笑,走得近了没看见王金,嘴角就垮了下来:
“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你哥呢?”
“他在城里找到了活,说明天回来。”
“他去干活了?”葛碧云又是心疼又是欣慰:“你哥哪里干过什么活啊,可别把他累坏了哎,这是谁?”
葛碧云才看见行森,行森早已下了马车。他这辆马车华丽,自己衣着不凡,和王家村粗糙穷苦的样子格格不入。葛碧云自从嫁给王大成之后就很少出门,但行森身份的不同即使是她也能看出来,她顿时无所适从:“老三,这位是”
胡力马上道:“大娘,我们公子姓张名森,是新搬进汴城到行商。听说王家村的山货很多,所以特地来这里看看。”
“山货?”葛碧云赶紧道:“我前几天在山上采了点山药,不知道算不算?”
“当然算。如果您能让我亲眼见见那就更好了。”行森眯起眼。
葛碧云大喜过望:“那就再好不过了。老三,还不赶紧带路!”
一回头,却见王白早已走远了。
回到家,王简站在院子里恭恭敬敬地给王大成捶背,王大成眼睛一瞥:“回来了?金儿呢?”
“在忙,明天回来。”她把同样的解释说了,然后叫王简进屋。
王简小心翼翼地收回手,有些害怕地看向王大成,见王白刚回来话都不说两句就往屋里钻,王大成眼睛正要一瞪,门外葛碧云喜笑颜开地喊:“他爹!家里来客人了!”
“一会看我怎么收拾你。”王大成抻了抻袖子,起身去迎客。
王白把王简带回屋。说是屋也只是一个偏房,专属于她和王简两个人的屋子,屋顶倾斜、面积狭小,阴冷潮湿得连老鼠都怕湿了毛不愿多待。
但屋子里被她收拾得干干净净,晚上和小妹挤在一起睡到也不觉得冷。
小妹不解她为什么要把自己带进屋,直到她嗅到了王白身上的油脂香。
\"三姐,你怀里藏的是什么啊?”
王白把烧鸡拿出来,王简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王白对她“嘘”了一声,然后把烧鸡藏在床下。现在正是开春,温度还没有全面回暖,食物放一下午也不会坏。
王简嗅到油脂的香气,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巴。
“三姐,为什么要藏在床底下啊。”
王白道:“晚上吃。”
“为什么不拿出来分给大家吃啊。”王简的眼睛比日光还要亮,透着满满的纯真:“前几天哥哥吵着要吃肉,娘亲还说家里没肉了呢。”
小妹只听到了王金的抱怨,却没有看到他第二天早上嘴角沾着的油脂。
王白摸了摸她的头:“这是给你买的,你自己吃。”
王简有些犹豫,王白知道王简从小就被教育礼让长姐和兄长,这么多年下来有好吃的好玩的先想着别人变成了本能。她一时片刻也改变不了对方的想法。
王白转移话题:“小妹,有没有看到一个道士?”
“道士?”王简瞪大眼:“就是会念经做法的人吗?”
“那是和尚。穿着蓝色衣裳,头戴高冠,手里拿着拂尘的男人。”
“阿简没见过。”王简竭力不让眼神向床下钻:“三姐为什么问这个?”
因为上辈子,王简就是被那个道士带走的。王简虽然年幼,但依稀可见是个美人胚子,那道士虽身形瘦削、长眉白髯,但目光邪肆,一来到白家就相中了小妹。
她记得上辈子,爹娘就是以小妹做情,请那个道士收服她这个“妖孽”。
那道士是被行森派到家里来的。但听说他很多年前也在村子里出现过,之前并不知说他有很多神通,最多只是算命卜卦。不知为何这次回来倒真有几分本领,障眼傀儡、化形隐遁样样精通,她猜到底和行森脱离不了干系。
道士的“神通广大”成功让王家村的人对他五体投地。也让王大成和葛碧云对对方言听计从,只听信片面之言就将她架上火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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