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6章(1/2)
“你们好。”被称作“安布拉”的巫师微微扯动嘴角。
海姆达尔不确定这是不是他的真实姓名,像这样的巫师很少以真实示人,即便名字都经过了打磨,所以假设他被唤作“米老鼠”、“卓别林”,甚至是“玛丽莲·梦露”,也不用大惊小怪。
“这是安布拉先生,杜瓦布先生的左膀右臂。”甘特迫不及待地为他们作介绍。
安布拉不疾不徐的朝海姆达尔点点头。
“您好。”海姆达尔也点了头。
不是所有地方以“握手”为寒暄前的唯一标准,有些地方的巫师对以“修养”为前提的肢体碰触尤其嗤之以鼻。
海姆达尔没有报自己的姓名,而甘特知道分寸,没有告知过海姆达尔的姓名。
安布拉仿佛没有察觉到,“杜瓦布先生已等候多时。”
“杜瓦布先生想亲自见我们?”甘特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结合他之前提到杜瓦布时不加掩饰的畏惧惶然,海姆达尔不由得在心里赞一声他绝对是演技派,竭尽全力想要出人头地的奋进娃儿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灯。
安布拉只是说:“跟我来。”
木门后是另一个世界,被人群包围的大房间持续上演着暴力的戏码,粗暴的吆喝仿佛让此地变成了闹哄哄的鸡舍,各种语言混杂在一起的叫骂、笑闹、争执不绝于耳,由咒语引发的爆炸与痛苦的哀号形成的立体声效交相辉映,直至一名巫师瘫倒在地,惨白的脸色犹如石灰。
心里的震惊几乎让海姆达尔失态,这里是一个地下搏斗场,场地中的两名巫师通过魔法斗殴,没有规矩,不设裁判,不论生死,唯一目的就是让对方先自己一步倒下,并且在这个场地上再也无法站起。围观的巫师通过残酷的斗殴事先辨输赢,投下赌注,坐享其成或血本无归。
一个游离在道德与法律之外的场所,似乎摆脱了束缚的东西总能轻而易举地让人热血沸腾、欲罢不能。看着场内外众人几近失控的神态,海姆达尔小心掌控着脸部表情。
警惕感促使他迅速调整自己,停下脚步半好奇半犹豫地朝内张望,眼神因各种血腥画面而闪烁不定,周围人忘情的呼喊和投射而来的目光,令他不时流露出不谅解和害怕的表情,这样才更符合一个不知疾苦的富家公子哥。
甘特碰碰他的手,“我们走吧。”
海姆达尔像被吓了一跳般瑟缩了一下,而后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尾随在甘特身后,离开了那里。
“杜瓦布先生只见一个人。”安布拉挡住了欲跟随海姆达尔身后一同前进的甘特。
甘特看看安布拉,又瞧瞧眼前这扇被打理得油光发亮的雕花木门,心中百转千回,使劲开动脑筋想对策。
“杜瓦布先生就在里面?”海姆达尔问。
“是的。”安布拉说。
海姆达尔回头对甘特笑了笑,并在后者来不及反应的同一时刻,举步向前,叩响了雕花大门上的铜环。
里面传出一声“请进”,门在身前打开。
“喂!你……”甘特大惊失色。
实际上布塔请他们帮忙调查之初,他和菲欧娜就把这事当做吃饱了没事干的有钱人的另类消遣,寻常的玩腻了,想换个花样,所以他心里对这公子哥能不能单独应付杜瓦布一点底都没有,因为换上他自个儿去单独面对都没底。
海姆达尔进门前回身“调皮”地和他招招手,这下甘特脸都绿了。
完了完了,他想,这公子哥根本不明白当下的处境,即将面临什么。
“我在外面等你!”门合拢前,甘特小脸儿发白地大叫。
门内,关上房门的海姆达尔没来得及转身,身后传来听不出情绪的轻笑。
“他以为我会把你卖了。”
对方的德语很标准。
“不完全是,”海姆达尔转身。“也许他更担忧我的两只手。”
坐在背对大门的单人沙发上的男人回过头来,似乎对他胆敢直言不讳有些惊讶。
男人大约四十岁左右,脸上有三条大疤,一条劈开右脸颊;一条划过下颚;一条从右耳耳垂下,横扫过鼻唇沟,一直延伸到左嘴角上方。三条疤很深,微微泛着淡红色,可以想见当年的凶险。
其余不明显的小伤疤不计其数,遍布下颚、脖子、耳后,甚至手背等外露的肌肤上,破坏了整个人的气质,抹煞了最后一丝通俗意义上的美感,无形中为疤痕的主人增添了几分凌厉煞气。
“贝纳德·杜瓦布。”男人的眼珠是棕色的,看人的目光就像钉子,话语落地时会产生被瞬间钉在某处的错觉。
海姆达尔拿下帽子,“海姆达尔·斯图鲁松。”
第644章20万4千
杜瓦布转回身,没了下文,海姆达尔立在原地迟迟不动。
“你想让我亲自请你过来?”杜瓦布的声音从沙发那儿传来。
“当然不是。”海姆达尔走向杜瓦布,站定,并根据他眼神的落点,坐在斜对过的三人沙发的一端。
他们之间隔着一张原木矮桌,漂亮的螺旋形木纹从四角延伸至中央,桌面光滑,边角的颜色与桌面不同,泛着银光,这是经常使用的痕迹,桌子的主人应该很喜欢它。
桌上放着一只长颈酒瓶,瓶塞也是玻璃质地,水滴形,切割得如钻石般璀璨剔透——某个角度让海姆达尔晃了下眼,瓶子里装着红葡萄酒,一只喝剩点底的高脚酒杯摆在一边。
“我不欢迎不速之客。”杜瓦布的语气依旧听不出情绪。
“我有预约。”海姆达尔说。
“我不认识你。”
“我刚自我介绍过。”
杜瓦布倾身拿起酒瓶往杯子里倒了点酒,“那么前途无量的斯图鲁松见习审判员,来这个阳光照射不到的地底世界,找我杜瓦布有何贵干?”
海姆达尔短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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